酒足饭饱以后,桃寻就假意将灯吹了,作出夜深人静人已睡了的假象。
待泷府里说话声音几乎没有了以后,桃寻手指一掐,身体一转,就来到了来泷府时所经过的那间青梅庙。庙里香火常年旺盛,经久不息,烟气缭绕。
青梅庙门口原是有一老翁看庙的,现夜已深了,怕是早就已经睡下。
桃寻来到门前,门如想象中的一样被锁上,桃寻面色不变,抬高手臂,将手掌摸到门上,一个眨眼闭眼的时间,桃寻竟就进门去了。
门外如门内一样富丽堂皇,庙宇的正中央立着一座石像,石像应有三人高,半人厚。石像刻着的是一座女像,尽管刻的是女子,那石像也不见半点柔美,反而像个男人一样硬邦邦的,双目也紧闭,未曾想睁眼看看这无情的人世。
参观完这庙宇后,桃寻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了,但也没急着回泷府,反而在这青梅镇的大街上转悠了起来。转着转着就来到了一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年轻女子瑶瑶绕绕的地方,也就是俗称的青楼。
青楼门前,一大群身披纱衣的年轻女子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互相嬉戏,娇笑着,如明媚的花骨朵。
一见门前停了一个模样周正,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就迫不及待的上前拉着对方的手,往屋子里带。
其中一个明眸傲齿,看着极为精怪的小姑娘做着一副天真样儿,歪着头问桃寻:“这位哥哥是要进来吗?那可不可以选我呀?我已经三天没接客了,再不接妈妈会打死我的!”
桃寻蹲下来,一派认真的说道:“那可不行呢小妹妹,我怎么可以找你呢?”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泪珠子似要滚下来了似的:“为什么啊?哥哥?人家好想好想你能选我呢?”抽泣了几下,做出西子捧心样儿。
桃寻招了招手,小姑娘一看就好奇的凑过去,桃寻认认真真的在女孩面前耳语:“因为我是女孩子呀!”
说完后就看着对面那个女子呆愣着傻笑。桃寻天生长着一副女子般面容,面比花娇,刚进宗门时,他的师傅就曾带着他到各位师兄面前,指着幼小的他,道:“这是你们的师妹,以后多照顾他。” 就此,桃寻被当作女子养了七七八八月。待后来师傅玩够了,才通知他的师兄们他为男儿身。桃寻现在都还记得,师傅告知师兄们他为男儿时,师兄们的吃惊表情。
还未进门,一个戴着大红花的老鸦就扭着肥臀过来缠上桃寻,她脸上涂着的也不知是什么玩意,腮红涂得像鬼,看到这面容,桃寻真想把她当鬼一般的收了。
老鸦一把搂着面前的大金主捏着嗓子说:“这位爷打哪儿来呀?看着可有些面生呢,怎么这么晚才来?奴家可等疯了呢!今个要什么服务呀?要不我叫小画来?她吹箫的手艺可好了,技术也老练。要不也就试试?”
桃寻站着没怎么动,她就开始得寸进尺,将自己明显下垂的胸部往桃寻身上蹭,边蹭边看桃寻的下面,就等着一有反应就把他弄床上去。
桃寻有些无奈,微叹了一口气。他一把抓住那只肥手,将它往远处一带,那老鸦也跟着一转。桃寻使的力气不大,不过对于一个常年混迹青楼的女子来说那也就够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皱了的衣服,对着老鸦高冷的说道:“带我去找你们这儿掌事的人。”
露了这一手,老鸦也知道桃寻不是普通人,但也不能就此让桃寻真正的去见了那人吧?那可就是她办事不利了。
她就又围了上去,使劲的用肉体蹭桃寻的身体,边蹭边喘气:“这位爷是要找我们掌事的干嘛?良辰美景怎可辜负?还不如找一个好地方,喝他两杯,才能不负时光啊!”
桃寻越发觉得恶心了,抬手间也不再留情。
桃寻手渐渐的收紧,一个旋身就脱离了老鸦的束缚,反倒是老鸦,因为桃寻这突然的离去没有了支撑点一个屁敦就趴下了。她的身子本就壮实,这一下去想也知道有多疼。
桃寻再次冷着脸道:“带我去见你们的掌事!”
老鸦这次可不敢再糊弄桃夭了,刚才桃寻露的那一手虽说没有使用灵力,但一个旋身的动作看着就极奥无穷,怎可为一普通凡人?
一进这青楼大门,一阵骇浪就扑到桃寻面上,眼前之景,耳边之音,都与外面那冰凉的街市大不相同。
在大厅的正中央,一群身着对襟襦裙的女子正伸腰抬手,展露芳华,一个回头,头上玉簪子和银簪子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之音,她们面上用红色朱砂笔在眉心处点了一颗痣,从远处看去如同天上仙童下凡祝福。
一颗桂枝树旁,一女子环抱着一把琵笆,芊芊玉手拂过琴面,立时,珠圆玉润的妙音自她手中拨出。
大玄嘈嘈如急雨,小玄切切如丝雨,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柱落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