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林双过得并不轻松，除了陪尹哲，还要背几大本教材，每一本都比他高考时画过的速写还要厚。

尹哲最近总能换着法儿的在床上泄愤，林双不问也知道他可能是事多压力大，默默忍了。

直到有一天林双带着本《民事诉讼法》教材到他家过夜，结束了以后竟然还起床看书，尹哲才一扬眉，笑着问他：“你要考研吗？”

林双抬头看他，也是笑：“是啊，毕业以后去你律所应聘，你要不要我？”他刚才在床上哭过，眼睛亮晶晶的，鼻头有点红。

尹哲将书合上，亲了亲他的额头：“你不应聘我也要你。快睡吧，这么晚了熬什么？”

林双托着鼻音叹了口气，嘀咕道：“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但还是上床躺下了。

梦境很快袭来，竟然是大二时他的暗恋被当事人发现的情景。他的心思真的太好猜，甚至都不用亲口说出来，画着尹哲的速写本多得能烧火烤肉。

他惊惧极了，喘气都哆嗦。他怕尹哲不理他，躲着他，厌恶他。

尹哲却是笑得从容，捡起掉在地上的速写本还给他：“全是你画的？真厉害。”

他是林双见过的最聪明的人，自然心下什么都明白了，但他从没避开过林双，两人关系自那以后反而越来越好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尹哲已经走了。

桌上放着吐司和牛奶，牛奶还是温的。林双的梦境和现实竟然离奇又自然地衔接在一起，愣是让他觉得好像过年了。

他一边吃早饭，一边翻看昨晚没能看的那本书，渐渐停下了吃东西的嘴。

书上被人用荧光笔画上了重点，旁边还有注释，从头到尾，将近三百条法律条文，无一遗漏。

林双眼泪一下子掉下来，砸在吐司上，没声没响的。

尹哲，你他妈不是不爱我吗，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林双赶紧用手擦了擦，给尹哲发了条“谢谢”，不知道是不是在忙，对方并没有回。靠着这顿早饭和这本书，林双好像能再坚持得久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