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阴殿消失殆尽,周围是一片蓊蓊郁郁的竹林,与逍遥林有七分相似。若不是那竹子未生得那般粗壮,汐沫几乎错认。
而那竹林前站着的,拎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带血长剑的华服男子,正是洪漆荀。他杀的双目赤红,阵破了仍没反应过来,警惕地紧握着锋回。
汐沫喊了他一声:“殿下。”
洪漆荀这才回头,看到他们,顿时松了口气,忙走了过来:“有没有受伤?”
“不至于。”汐沫瞥了眼他衣摆的血污,知他刚经了一场恶战,连握剑的手都止不住在颤抖,不由得放柔了语气:“你那边如何?”
“妖兽,一波又一波的妖兽。”洪漆荀用力甩掉剑上鲜血,也发觉不对了:“这设阵之人是在故意和我作对么?为何我那边就是下杀手,你们这边就这般敷衍?”
许雁枫蹲下身,手指沾了点洪漆荀摔下来的鲜血,凑在鼻前闻了闻,面容有些阴沉:“血中下了咒。妖兽凶性翻倍。”
“那就是真要杀我。”洪漆荀冷笑了一声:“要动手也不找点厉害些的,找些杂碎作甚?”
汐沫面无表情地踹了他一脚:“捡了条命就偷着乐吧。若那人当真寻了点厉害角色,殿下怕是出不了这阴阳乾坤阵。”
洪漆荀还欲再说,汐沫却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细细听了一阵,突然召动一记暴击劈入地面。地面骤然碎裂,张牙舞爪地爬出了无数长着尖牙的藤蔓。
“鬼窑花!退!”汐沫连忙挥刀砍倒了几株鬼窑花,一边往后退,一边开口提醒一边两人:“千万别被咬到,此花有毒,专损人灵脉。”
洪漆荀一道剑光挥出,那些怪花便倒了一地,压根没有近身机会,洪漆荀笑道:“用你废话?”
汐沫:“······”她现在把鬼窑花都往他脸上扔应该不过分吧。
转身,发现许雁枫周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株鬼窑花,正疑惑着,许雁枫挥剑砍倒几株,还抽空看着她笑了一下,作嘴型道:它们都避开了我。
汐沫:“······”这鬼窑花还懂柿子要挑软的捏?!
她顿时心中冒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三千多年了,整个玄苍对她的评价都是“奇才”,还没有人敢这样轻视她!
一上火,她下手越发黑了,不多时,原本密密麻麻的鬼窑花只剩了几株。就在她要斩杀最后几株鬼窑花时,又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汐沫将弦月撑在地上才勉强站稳。
她抬眼,吃惊地发现那些鬼窑花的尸体都聚集在了一起,藤蔓彼此缠绕盘旋,竟凭空生出一张血盆大口来。
许雁枫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汐沫身侧,低声道:“姐姐,这是鬼窑花王,你们对付不了。你带七哥先走。”
“那你怎么办?”汐沫又发现四周竹林竟在移动,渐渐有围堵之势。若围住了,里头又有这么一个吃人灵力损人灵脉的鬼窑花王,他们确实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