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造父驾车,四匹骏马拉车。
姬满掀开车帘,说:造父,你是怎么驾车的?慢悠悠的,这拉车的还是我的骏马否?
造父:世子,山路险峻,快不起来啊?
姬满:欺我世子眼拙不成?山路宽阔,坦途一片,有何险峻?快!快!
造父:属下遵命。
造父扬起鞭子,吆喝:驾!驾!驾!
马车狂奔。
世子开心大笑:哈哈哈!
世子放下车帘。
马车在一处山路急转弯的时候,脱离大路。
造父拉住缰绳,大叫:不好!吁——!吁——!
眼看就要坠崖,六丁六甲从天而降,止住车马。
造父:好险啊!世子,你还好吧?
姬满掀起车帘,擦拭着满头大汗,说:还好。
一阵古琴之音传来,姬满凝神静听,不住点头。
姬满寻声走去,见一片竹林之间,有一位儒雅之人在抚琴。
琴声戛然而止,抚琴之人问道:不知何方神圣光临?
姬满走进竹林。
抚琴人起身作揖说:见过先生。
姬满作揖说:有礼。
抚琴人: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姬满:我从镐京来。
抚琴人:先生即从镐京来,可谓见过世面,不知何故来此荒山野岭?
姬满:我到这里游山玩水,访仙求道,可谓不虚此行。
抚琴人:哦?先生见到仙道了?
姬满: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先生抚琴出神入化,不是仙道,又是什么?
抚琴人:先生谬赞,在下实不敢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姬满:吉盈,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抚琴人:在下林隐。
姬满:你我二人直呼其名可好?
林隐:如此甚好,吉盈,你何不抚琴一曲,让我一饱耳福呢?
姬满:好,我就班门弄斧,娱乐先生。
姬满坐下,开始抚琴。林隐听琴,时而皱眉,时而扬眉,时而惊异,时而欢喜……
琴声戛然而止,姬满久久呆坐,林隐静若处子。
日落西山,月上高楼。
姬满起身,举起双臂,望天兴叹:好生畅快啊!好生畅快啊!
林隐:吉盈,你的琴技太过高绝,我简直,简直无法形容!
姬满:哪里,哪里,纵情挥洒而已。
姬满一手抚摸肚子。
林隐:吉隐,你这是——腹内有疾?
姬满:我饿了。
林隐:啊呀呀!怠慢,怠慢,吉隐,与我回家吃饭去。
十一、在林隐家中。
姬满放下筷子,说:太好吃了,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
林隐狐疑地看着姬满,说: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穷人家子弟,怎么会吃不饱呢?
姬满:林隐,你不知道,我的父母对我管教太严,弄得我食不甘寝不寐。
林隐:天下父母,皆望子成龙。
姬满:说到父母,我还不曾拜见令尊令堂呢,岂不失礼?
林隐脸色一沉,说:他们已经不在了。
姬满:啊?这,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林隐:没事,其实,我也想找个人说道一下,正好你提起,我就说与你听吧?
姬满:愿闻其详
。
林隐:四年前,家父跟随昭王讨伐楚国,不幸身亡。
姬满一惊。
林隐:家母思念家父,不久也去世了。
姬满:可惜啊,一对恩爱夫妻。
沉默许久。
姬满:之后,你就隐姓埋名,寄情山水了?
林隐:是的。
姬满:那么——,你对昭王可有怨恨?
林隐:说来矛盾,既怨恨又不怨恨。
姬满:却是为何?
林隐:周成王时,当初侍奉周文王的功臣鬻熊的后代熊绎,被封于南方的蛮荒之地,建立楚国,居于丹阳,方圆只有五十里,楚国为了扩展实力,与当地的荆蛮融合,形成荆楚风俗,这本是自然,无可厚非,是吧?
姬满:是的。
林隐:那么,昭王何必讨伐楚国呢?
姬满:是啊,何必讨伐楚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