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上班?”陆徽瘫在沙发里眯着眼睛看向刚走出盥洗室的纪樊阳。
“怎么?你今天有安排?”纪樊阳整理好衣领,低头认真地打领带。
陆徽耸肩:“有约会。”
“和谁?”纪樊阳问。
陆徽不慌不忙地撒谎:“于心雨。”
“啊???”纪樊阳歪头,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你主动邀请的?还是她主动?”
陆徽翻了个白眼:“她主动的,她买了花,她订的餐厅,她用身份证开了房间,行了吧?”
“……”纪樊阳在手腕上喷些香水,穿上外套,像个嫁女儿的老父亲一般唠唠叨叨,“走的时候把电视关了,门反锁,外面风大,多穿点,不要出城。”
“嗯嗯嗯。”陆徽不耐烦地挥手,“快走吧要迟到了纪妈妈。”
纪樊阳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徽一眼,拉开门走出去,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陆徽抓着遥控器摁了静音键,听着纪樊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站起身,换上一身休闲装,戴上手表,沾点水捋了捋头发,把钥匙放进口袋,关了电视,走出门,反锁。
林华区乌尔街,位于林华区一个老街区,市政几次打算修缮都未成功,街区里鱼龙混杂,小商小贩极多。由于街道狭窄,多为单行道或是双车道,拥挤且脏乱,城管巡逻不大爱往里进。
陆徽打车七拐八拐到乌尔街,付了一笔较高的打车费,他推门走下车,沿着街道找八十三号。
八十一号是一家烧烤店,八十二号是一家拉面馆,八十四号是一家小商店……八十三号?
陆徽后退了几步,来回看了两三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居然没有八十三号?
他皱眉,站在拉面馆和小商店中间,拦住过往的商户问:“请问,八十三号在哪里?”
商户的表情倏忽变得奇怪起来:“你找八十三号?”
“有人说让我来……”陆徽说。
商户推了他一把:“里面坐,里面坐。”他们一起走进拉面馆,穿过后门,八十三号是小商店和拉面馆的共同仓库。
“你先坐。”商户搬了一个油乎乎的板凳放在油乎乎的木桌旁,“坐着等一会儿。”
“他说中午一点来。”陆徽说。
商户点头:“那就等到一点,还有十分钟。”
说罢,商户便离开了。
陆徽坐在板凳上,连杯水都没有,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初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也不暖和。和那个房间里一样。
陆徽捡了一条柳枝,柳枝上星星点点的冒出绿芽,应该是某个调皮的小孩从柳树上掰下来的。
“我完全有理由杀你。”
“你是警察。”王茵茵不年轻了,脸上的皱纹和暗黄色的斑痕格外明显,“我知道当年的事情给你造成……我没想到洋洋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伤害你。”
“余飞洋极端?你做出的事情不极端?”陆徽抬高了声音,仿若被猛地撕开了伤口,“时至今日,你一点儿都不后悔?”
“我后悔又能怎么样呢?”女人浑浊的眼睛看向陆徽,死气沉沉的可怕,又含着冷然的精光,“我后悔他就能活过来吗?”
“他活不过来,他恨你。”陆徽拿着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我的腿每年都会疼,于是,我每年都能想到余飞洋,我们的交情并不深,可是因为你。”他顿了一下,抬起匕首,“我是警察,没办法杀你。”他狠狠地划在手腕,血液喷涌而出,匕首和陆徽一同坠落在地板上。
陆徽挥
舞了一下柳条,细软的枝条打在石砖上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割腕应该竖着割,但他当时并不想死,横着割了手腕,肌腱阻隔了动脉,他被抢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