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跟在男子身后,男子苍白的脸色逐渐浮现出一丝铁青,看着尤为骇人。
从梨花木圆桌到红漆木雕花大床,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仿佛呼吸都被凝滞了,还带着未知的恐惧。
华服男子的脚步停在朱红色小方桌前,视线落在吃剩的半碟糕点上,糕点大小、颜色不一,像是拼凑出来的,制作得也很粗糙,看着就没有食欲。
“吃了。”男子淡淡地说道。
几人诧异地抬眸,看见男子的脸色,更是又惊又怕。
男子靠坐在软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惶恐不安的宫女太监。
他们几乎是颤着手将糕点送入嘴中的,许是天气太过炎热,竟散发着一丝丝的异味,再加上它的质地很硬,硌得牙齿生疼。
这几个宫女太监平时好吃好喝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糕点?当即哇哇哇地呕起来,秽物吐了一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吃,继续吃。”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心腹听到他的吩咐,纷纷上前将糕点全部灌进他们嘴里。
“本王放在心尖上的人,怎容你们如此糟贱?”男子冷声道,将手中的茶杯掷到一个小太监的脸上,力度大到他的额头立即红肿一片。
“打50大板,关入牢中。”男子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王爷,您饶了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50大板?那能生生地要了他的命啊!
不敢了?一句不敢了就能让本王的长离回来?定是你们这些奴才的糟贱,长离才会离开皇宫的!
“拖下去!”阎枭寒怒声道。
此起彼伏的求饶哭喊声中,尖锐的女声突然传出,“王爷!若是公仪大人回来,看到宫中的旧人都不在了,他……”
在保命面前,对阎枭寒的恐惧也消散了许多。
一个身影极快地闪过,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声。
再看时,刚刚还在说话的小宫女已经被踹出几米远,痛苦地捂着胸口,嘴角带着一丝鲜艳的血迹。
“滚!”男子咳了几声,愤怒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连拖带拽,那几名宫女太监很快消失在了宫殿内。
阎枭寒的胸口上下起伏着,紧握的拳头青筋毕露,身形有些不稳,刚刚那一脚几乎用了他的一半力气。
“王爷,您才刚醒,太医叮嘱您多休息。”
阎枭寒坐在椅子上,环顾着四周熟悉的装潢,听到屋外板子打在皮肉伤的声音时,心中的那抹疼痛才稍稍有些减轻。
是他的错,都是他忽略了长离,才能那群狗奴才得了空子,胆敢如此苛刻长离,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已经派人去找了吗?”阎枭寒忽然问道。
“回王爷,已经在找了。”
“京城各个客栈都不要放过,还有琴楼、茶舍……”长离只会琴,宫内之物他一件都没带,要想在宫外生存,他只能……
“不可过于大张旗鼓,对外只言宫中宝物失窃即可。”现在这种敏感时期,一定要注意,过不了多时,秦策就要进京了。
宫中宝物失窃,京城内人人自危。
“近来京城戒备森严,说是宝物失窃,将军怎么看?”
那人神色淡淡地饮了一口酒,豪迈中透着一股爽气,偏偏他的动作又丝毫地不粗犷,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右眉处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一袭厚重的玄色衣袍,气势惊人,不怒自威。
“依我看,哪是因为什么宝物?肯定是怕将军突然出现在京城
里,阎枭寒那个王八羔子,正面打不过,想玩阴的!”说话的是一个虎背熊腰、带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因为常年呆在军中,说话自然不像京城人那般文邹邹。
“他奶奶的,那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也不一定。”男子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缓缓道。
他一开口,其他人都自动消音了,纷纷点头称是。
身为士兵,他们对将领有绝对的信任。
“酒又喝完了!这小杯喝着就是没大碗爽!这回一定换大碗……”络腮胡子男人说着就要起身去拿酒。
“我去。”男子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能让将军去?”
“无妨。”男子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门,他喜欢喝酒,却又喝得不多,因为他觉得酒会让他的思维变慢,浅尝辄止就足矣。
但是今日喝得有些多,正好出门醒醒酒。
他走得很散漫,即便如此,他的背也是挺直的。
一进京,他就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势,因为他这一身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嗜血气质太引人注目了。
此刻的秦策,不是一个在战场上令人胆寒的战神,而是一个出身贵族的公子。
迎面突然跑过来一个男子,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撞在自己身上了,秦策的眉头不觉皱了皱,身形敏捷地躲开了。
秦策明显地看出那个白袍男子看到自己的瞬间眼睛亮了,然后对方竟然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门开了,又迅速地关上了,他感觉自己被人抵在了门板上,他的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还没说话,对方的唇就落在了他的薄唇上。
柔软的,带着一丝清冽的气息,一时间竟让他的脑子有些卡顿。
顾九霄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声音,脚步声愈发地近了。
刷得一下,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队士兵打扮的人。
“嗯……不要嘛……有人来了……”不轻不重的喘气声,腻死人,又勾得人心尖发痒,任谁都能猜出来他们在做什么。
“人家的衣服……还有别人在……”顾九霄悄悄地往下扒了扒自己的衣服,扭动着身子死命地往男人怀里钻,就像是害羞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