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在宽阔黑暗的庭院中站了良久,眉间染上薄薄的潮意,方才回了房。
稀薄的灯火将房笼上一层朦胧的光辉,佛龛上香火未断,佛陀面带慈悲的普渡终生。
徐逸捻动佛珠的手紧紧捏着圆润的佛珠,骨节泛了白。
这双手,取过敌人的首级,也染过无辜者的献血。
如今,要伸向他放在心里,悔恨终生,不敢触碰的梦了吗?
……
初夏的夜风在身边呼啸而过,带来的凉爽让骆十一浑身舒畅。
四周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终于到达目的地时,骆十一狠狠的抽了下嘴角。
“青邑院?”她有些僵硬的看向许司戊。
呼之欲出的真相已经卡在了喉咙。
“嗯。”许司戊又是一记摸头杀送到,“师父的。”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
骆十一心里马上划出了等式。
师父=越老人。
越老人的=许司戊的。
难怪这家伙一到京都就能混上夫子!
要是那些老是与他不对付的老儒生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情报集结地,伸出手戳了戳许司戊,“花坊那?”
“有师父的。”依旧精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骆十一干笑两声,“那我以前……”许小之前可没少往花坊跑。
“以后不许去——好了,先休息吧,我住旁边。”
骆十一干笑着应了,听到后一句连忙拉住她的好兄长,“兄长,点沧——”
许司戊排掉她的爪子,“明日说,先休息。”
骆十一几番折腾确定许司戊今晚不会再说,挠心挠肺的洗漱shàng g,黑灯瞎火中精神充沛的和233对boss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最终得出了云楠——也就是梁音、徐逸、官家三个候选人。
一人一统就着boss的问题争了大半宿,也没得出确切的结论,毕竟这三人看起来都还挺像。
最终只能在满腹不甘愿中和周公来了场短暂的约会。
许司戊习惯很好,早已形成固定的生物钟,天色微亮时便醒了。
收拾床铺时突然感觉到屋外有另一人的气息。
神色不动走过去微微打开房门——
某个靠在门上的人摔了进来。
“咚”
后脑勺与大地亲密接触。
“嘶——”
“小?”
许司戊将地上龇牙咧嘴的人赶忙拉起来,看着他头上鼓起的包,“你跑到我屋外做什么?”
“等你睡醒啊——”骆十一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一只手拉着许司戊,“兄长,现在可以说点沧的事了吧?”
说话说半截真是折磨死人!
许司戊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不会一宿没睡,就等着问我吧?”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安生,他昨晚一定都告诉他了。
“是啊。”
骆十一也不揉脑袋了。
学宫里许司戊只说了许家灭门后有官家的事,对点沧以及灭门的原因还没解释,运气不好的正碰上来领罚的学生。
自然不会再多说,顶着那两三学生怪异的目光的走了。
许小查过许家,她也去花坊暗戳戳调查过几回。
京都终究不是云琅,对于许家,那些流动的客人以及耳听方的花坊娘子对许家终究知晓的不多。
查来查去,也不过得出云琅许家在几百年前似乎是武林大派,以及许家灭门是仇人报复这两点稍稍有用的消息。
至于其他,那是一点都没查出。
点沧与灭门背后的皇室,更是闻所未闻。
而许司戊明显是知情者。
她那颗想原原本本知道一切的心洪荒之力都压制不住,哪能安稳睡觉。
这可是关乎委托的重要情报。
许司戊沉沉的看她一眼,“你真的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