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又问了问秦王的意思,王妃就把秦王中意的话拿出来回说了一番。淑妃便不再多话,让她回府等消息去了。
近些时日,几乎每个藩王行馆里都有喜事,大家排着日子一个一个贺着。稍一得闲,王孙公子们可就都跟在皇上身边候着。而女眷们自然不是三三两两逛街购物,就是找一处风景美地消遣打发日子。
今天难得进宫团聚,恩惠便请了一席皇婶婶们在东宫喝茶闲话。此时,大家也都不由得把罗娟拿出来说道了一会。谁都想不通风流倜傥、气宇轩昂的尚琰如何会喜欢其貌不扬的罗娟。
允炆此时刚好侍候了皇上午睡下,回了宫来。与大家见过礼之后,便听着她们的说笑。谷王妃接着刚刚的话又说起杨毓敏来。说谷王府大掌事前年去苏州采办丝绸,在那十来天,都是杨毓敏跑前跑后帮着挑选买办。大掌事回去后一直夸赞着杨毓敏,说她开朗活泼,聪明伶俐,很会讨价还价,还一点小姐架子也不拿捏。长得不说倾国倾城,却也是天生丽质,不施粉黛,就他见过的女子里也没几人能超过她。可惜呀,可惜,红颜薄命。众人听了,不免又唏嘘感叹一番。
忽然不知谁说了句,杨毓敏为何迟迟不嫁尚琰?
是啊,按说她年纪也不小,早在她家出事前就可以出阁完婚,却为何一直没有?莫非是她不肯嫁?世子妃身份尊贵无比,她有什么资格不肯?难道是她有暗疾?不能成婚?又或者她有另外的相好?众人开始胡乱猜疑起来。
“逝者已矣。各位娘娘请留点口德吧。”允炆按捺不住得站了起来,扫过一席妇人。虽然个个锦衣华服,可妇人终究是妇人,就会搬弄是非,说三道四。允炆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恩惠只得与大家赔着笑,道:“皇太孙向来认真,听不得闲话。”可她这话反倒像是肯定了她们的闲碎,反教她们脸上更挂不住。大家勉强再坐了会,就都起身告了辞。
恩惠这时再责怪自己嘴笨也于事无补了。她深知允炆有二十多位皇叔,却没一个信服他,允炆的压力可想而知。而自己才疏学浅、胸无点墨。今天不过一句口误,竟让皇婶们全都退了席去。本想帮衬一下允炆,这下可好,事与愿违。将来又该如何统领后宫,母仪天下?
恩惠望着一席空杯冷茶,心里不免难过起来。想想自己自幼家境贫寒,当年若不是仗着爷爷与马皇后一点同族房门的关系,得了上天的垂怜赐婚与允炆,她也读不得书,学不得礼。可那时候允炆不过是个偏房庶出的王孙,谁会想到如今他会成为皇太孙,将来的一国之君?
允炆压力大,她也大啊。马上要采选才女,允炆会如何抉择?她又该如何处之?恩惠转身去寻允炆,可他又去乾清宫侍候皇上了,自己只得一个人在房里悄悄流了一会眼泪。
而允炆直过了大半夜才回房,看他心事繁重、一身疲累的样子。恩惠也就不再多问,只抱着他,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在书房,恩惠却惊奇得见到一只孔明灯。宫人说是皇太孙昨晚亲手做的。是啊,允炆对皇上的心意真是无人能及,那些皇叔们就会盯着皇上的龙椅,可有谁是真心关心皇上呢。恩惠想着,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孔明灯,也越发觉得做得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