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回风起舞尊前,
尽化作断霞千缕。
记阴阴绿遍江南,
夜窗听暗雨。
毓敏捡了几片红叶,走到悬崖边上。借了风,载着她的情思,由着红叶片片你追我赶得朝尚琰飞了过去。
尚琰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梧桐树。一阵秋风瑟瑟,那落叶“哗啦啦”群舞飘扬。若敏敏在,她一定会在树下旋转舞蹈。而他一定会拥抱她,热吻她,吻到她面泛潮红,全身瘫软,由他胡作非为,尝尽香玉。尚琰偷偷笑起来,直觉得自己浑身燥热。
可是,再一想到罗娟,又免不得悔恨不已。想自己上京真是大错特错,而娶罗娟更是错上加错。自己还未怜惜过她,就教她丢了性命。尚琰默默念了一遍心经,暗暗祈求罗娟和母亲还有他的孩儿早登极乐,早早忘怀人间苦痛。
秦王和尚烈也有悔恨的事,悔恨没有早早把允炆办了,低估了他的城府。不过燕王比允炆更深更狠,更毒辣。想起匿名信的事就窝火,两人激忿填膺地骂着燕王。尚琰自知是罗娟写的,但如今也没必要再提。看着秦王老是咳嗽,便劝他静心安神少烦心。秦王摆摆手,听不进。尚琰也只好随他去了。
秦王很奇怪燕王如何迟迟不动手。“老狐狸肯定在等机会。”尚烈说道。以燕王的野心,他怎能由得允炆安坐泰山?不过先皇颁了旨,叫他在京师动弹不得。听说他在造船,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两人胡乱猜测一番,可惜牢管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朝政上的事都是敏感话题,谁都不想惹祸上身,自然也都是点到为止,不便多说。
毓敏用了晚膳刚回藏经阁,忽然墙角闪出一个人来,跟着她进了门。毓敏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马三保。
三保掩了门,对她悄声说道:“明天杨婆婆来接你,你跟她走便是。”毓敏一时不明就里,再想问问怎么回事。三保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说了句,“明天之后你就明白了。”然后,轻轻开了门,几步窜进树林,又无影无踪了。
莫名其妙。谁要我出去?燕王?淑太皇太妃?燕王跟自己又没有交集,他要我出去做什么?淑太皇太妃要我出去,直接一道懿旨就行,何必派个马三保鬼鬼祟祟?毓敏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等明天再说。
想想尚琰说得真对,我们这样的人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摆布。可是到底是谁掌握着我们的命运?允炆哥哥?淑太皇太妃?好像都不像,却又都像。反正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就是了。毓敏想着想着,又念起尚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