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惠又做错了什么?”恩惠一听他口吻,心就吊到了嗓子口。
“还想抵赖么?”允炆说着,就令人带上马二丁,却才知,人已经死了。这就指着恩惠又斥道,“好哇,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朕竟小觑了你,没想到皇后隐藏如此之深,阴险毒辣得令人发指。”
“宫里人多,马二丁的事的确是恩惠失察。可杀人放火的话又从哪来?”恩惠急忙争辩道。允炆三言两语就说了毓秀宫的事,铁证如山,说什么都是认定了恩惠指使。两人又是大吵一架。
“若真是恩惠所为,何必找自己宫里人?用外人不是更妥当?”恩惠论不过允炆,只得转了话锋。可气势败了,更让允炆深信不疑。只听见允炆说:“若不是马二丁落跑了鞋,谁知道是皇后呢?”一句话,直教恩惠无从申诉,眼泪哗啦啦得掉了下来。
允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不再理她。
恩惠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想自己从未对人有过谋害之心,却被人深深栽赃陷害。想自己大明皇后,母仪天下,却也有冤屈郁结。让我也得了忧疾算了。恩惠哭罢痛罢,想了很久,即怀疑到耿玮。只有她才有这样的心机,只有她才会想用一石二鸟争夺地位。
耿玮真是太有手段了。可自己技不如人,不得不找人做依傍。恩惠心下打定主意,就去毓秀园看了毓敏,主动送了副轿辇给毓敏,让她每日去坤宁宫参加早会。
“毓秀园这么小,养不了那么多人。”毓敏回绝道。
“无碍。不过就四个人,本宫替妹妹养着。每日早上让他们接送妹妹就行。”恩惠说道。看毓敏两眼无神,脸上更是毫无喜色,心里不免也起了怜悯,便又安慰了她一番。又说起马二丁的事,指天发誓地说是耿玮嫁祸的,要毓敏千万提防耿玮。
恩惠走后,毓敏就把她的话说给淑太皇太妃听。淑太皇太妃就也劝她:“你去参加早会也好,别整日只在我这里,跟着我这个老太婆久了,只会让你越发沉闷。”
“才不会。”毓敏挽紧她臂膀,笑道,“毓敏还去御花园的嘛。”
淑太皇太妃也笑了笑,又说起她对放火人的看法。淑太皇太妃觉得恩惠不过是有些妇人之妒,真叫她伤天害理,她也做不来。而要说耿玮,倒也真有可能。耿玮刚失了权势,一恨毓敏,二恨恩惠。此举一箭双雕,倒也像她的做派。
只是马二丁是坤宁宫的人,耿玮如何指使得动?要说用钱收买,那马二丁欠的赌债,借的赌资为何一文未还?当然,马二丁与毓敏更是毫无瓜葛,何必要惹事?而他不过放了把火,也没酿成大错,又何以要自尽?疑点重重,说不定是另有其人。
毓敏听了,又吓起来,此时她心里还真想到一个人。急火攻心,毓敏好一阵猛咳,直咳得面红耳赤,喉咙嘶哑,胸背都痛了起来。淑太皇太妃见状,赶忙令人送她回毓秀园歇去。
瑞姑姑熬了枇杷糖水,毓敏喝下就上床睡觉。搬去毓秀宫,比她还不高兴的人是燕王。毕竟新的毓秀宫离乾清宫近了,可距离福宁宫就远了很多。只是烧个膳房真是用处不大,以燕王的为人,他一定会烧主殿。许是马二丁失了手,才落下如此结局。可燕王是如何指使到马二丁?只怕马二丁也是冤死,是燕王移花接木隐藏了真正的凶手。
如此这般,才像燕王的手段。毓敏想着想着,又苦笑了起来。想自己被他藏匿燕王行馆长达五个月,至今都无人知晓。这种缜密心思真是无人可比。不过燕王下棋并不怎样啊,老输。毓敏心里又偷偷嘲笑一番,才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