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听罢,嘲弄地哼了一声。
“又是你!” 孙二几乎跳了起来。
“是我又怎样?”李承鄞道,“这悠娘,只是个保人,并没有欠你的钱,你要讨债,应该去找她老乡。”
“我就找她怎么了?”孙二听了简直吹胡子瞪眼。
李承鄞冷笑道:“《大律》中有说,除非借贷者死、逃
逸,或者无力偿还债务,不然,是不能像保人讨债的。”
孙二哪里料到李承鄞会跟他提《大律》,只是瞪着眼睛道:“现在她的老乡逃了,找不到人了,不就是逃逸吗?我找她要债可没有找错人。”
李承鄞道:“他只是回老家,算不得逃逸。”
孙二道:“你也说了他回老家了,我哪里知道他老家在哪里?”
“这还不简单。”李承鄞转头看向悠娘,“你老乡家住何方,姓甚名谁?”
悠娘道:“定州永河府青县小王庄,姓王,名辰,家中排行老四,人称‘王老四’。”
李承鄞道:“好了,现在王老四的确切地址你都知道了,要讨债便快点去!别在这里为难无辜的人。不然,就算闹到了官府,理亏的还是你。”
“就是,我们姑娘说得对。”王大娘的大嗓门一下子趁机响了起来,“你要讨债应该找王老四,跟我们家悠娘没半点关系,赶紧走赶紧走!不然老娘就报官了。”
王大娘长得也很胖,高壮高壮的,说着就开始推人,坊里的姑娘见她动手,也大起胆子来,三两下就将那孙二和他的手下一股脑地推到了门外,并麻利地将门栓一插,又将门顶上,孙二哪里还进得来?只是气坏了,在外头大骂起来。
王大娘才不管他骂不骂,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李承鄞,“好姑娘,你真有胆识,真为妈妈争气,不过,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悠娘带的那班孩子之一?你放心,妈妈深明大义,赏罚分明,这个月的胭脂水粉钱给你翻倍。”
我听了,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疼了,李承鄞则满脸黑线,还瞪了我一眼,至于那孙二,他在外头骂骂咧咧的,边骂边踢门,门被踢得“梆梆”响,我听着可心疼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不踢门了,只不过,门缝突然渗了墨水进来,还散发着一股怪味。
“这天杀的孙二,竟然敢对着我的门泼墨水。”王大娘大叫起来,“我的琉璃灯啊。”她说着,朝外看了看,“他们走了!这帮小子,做了坏事就逃,别让我逮着。快,出去把我的琉璃灯收起来,别让墨水浸到了,明日便是上元节了,这灯可金贵着呢。”她对坊里的姑娘道。
王大娘的哀嚎声一落音,姑娘们就赶紧开门出去,将那琉璃灯取下来。
灯是完好的拿回来了,门却脏了,王大娘望着那黑成一团的门,简直要气炸了,“这帮天杀的泼皮无赖,让老娘抓到,老娘一定要剥了他们的皮。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