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十二月，霜降。

寒风凛冽，草木凝霜。

左衡端起手边的瓷杯，茶水还未入口，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茶凉，喝的惯吗？”

左衡指尖一顿，旋即侧头看向身旁。

廖柯站在几步外，仍旧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却没有他那种冷漠疏离拒人千里的气场，眼角眉梢都仿佛揉杂着阳光，暖意沁入心扉。

“我还以为罗蒙会先回来，没想到是你。”

看了廖柯两眼，左衡收回视线，淡淡地说。

话虽如此，但左衡仍然将手里早已凉透的茶水放下，并没有再动的打算。

廖柯脸上笑意温和，看到左衡的动作，笑容更深了些，“多年未见，我很想你。”

左衡:“…”

沉默半刻，左衡道:“罗蒙没回来？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明明廖柯的表现和记忆中别无二致，但对情绪变化极为敏锐的左衡，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可出于原禾的人设，并没有刨根问底的爱好，左衡也只有随口提了句符合原禾人设的问题。

“罗蒙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会回来。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我吗？”廖柯嘴角轻轻上扬，语气温柔道。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廖柯看不见的地方，左衡眸底蓦然掀起狂风巨浪，【系统，检测一下廖柯的状态。】

廖柯性格温润，纵然对当年的事情心有芥蒂，但大体上仍是偏向联邦的。

而廖柯和他的关系，左衡虽然有意经营过，但碍于原禾的性格，左衡并不好做的太明显。

加之数年前的赌约，两人的关系更是疏远几分。

可现在廖柯乍然出现，且一副和他亲近的模样，让同样擅于伪装的左衡颇为不适。

纵然他以前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是温和和善的翩翩君子，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排斥同人接近。

尤其是面对他所不喜的人，就更是不耐烦，只是他一贯掩饰的很好罢了。

现在面对廖柯，他能感觉到，廖柯表情和语气的真挚，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加不安。

就像这副皮囊下还隐藏着什么可怕的、足以威胁他的东西一样。

【检测完毕。】

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命运之子的灵魂与该身躯完全契合，并不存在夺舍等意外状况。】

左衡眸色沉了一瞬，【系统，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宿主，你的问题我已经给了答案，命运之子的确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异常。】

左衡:【比起你的检测，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沉默半刻，左衡在心底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样真的不累吗？原禾。”廖柯的声音忽然传来。

左衡偏头看他，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你既然回来，想必赌约的问题已经想好了。”

连系统都找不到廖柯的异常，左衡也不认为他能一眼看出来。

不过既然廖柯没有激进的行为，他也没必要揭露，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廖柯闻言，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让左衡彻底确认，廖柯的确很不正常，并且丝毫没想过对他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