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A盘A包厢,一男子已端坐在桌那头,面容刚硬,黑眉似碳,目光看着也不和善。
杜泽融扫了一眼只摆了几个骰子的桌面,问,“茶呢?我喝完可就走阿。”
陈挽有些想笑,挥手示意上茶,一边道,“杜大少,怎么想起戴口罩了?”
“我这不是怕帅到别人吗?”既然已知身份,索性把口罩取掉,“挽哥怎么想起请我喝茶了?”
“这么久没来。我还不能打声招呼?”
杜泽融心里翻了个白眼,客气道,“多谢记挂。”
“手气不错,十万赢来八百万,佩服佩服。”陈挽笑着拍掌。
杜泽融预感不妙。
果然,陈挽话锋一转,“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一把?”
“不敢不敢。”这话不是客气,是真的。杜泽融好歹在地下赌庄混过几年,岂能不知他陈挽的脾性。
这人,看谁都不顺眼。看杜泽融尤其不顺眼。不知道是嫉妒他的运气还是嫉妒他的帅气,唉!每次来地下赌庄,最后陈挽总要拉着他赌上一局,美名其曰是:向前辈取经。
其实,杜泽融哪次走的时候,不是相当于塞了百来万过路费给他。
“今天就算了吧,下次再约。”
“放心,这次不让你吃亏。”陈挽笑了笑。他的面相属于硬汉一类,笑容实在不太适合他。“这是一份合同,你看一下。输赢其实不重要,但要真没个奖惩又不好玩了。以前你每次都要输给我,我知道你故意的。现在,我也让让你。”
合同上写着,杜泽融胜,陈挽以杜泽融手头的筹码总额为准,翻倍付款。陈挽胜,杜泽融以自己的筹码总额为准,只付一半。
也就是说,杜泽融若是胜了,相当于又赚了一千六百万,而输了,则赔上四百万。
哪能有这么好的事??
“我怎么觉得,挽哥你有事瞒我呢?”杜泽融笑意森森。
陈挽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杜泽融罢笔,“我输了。四百万你拿去吧。”
“大少爷,还没开始赌呢,这可没意思了呀。”
这事肯定不简单。可情况今非昔比。以前还有杜家这个大靠山,他想怎么玩,想怎么浪都不用多想。他现在的情况,陈挽一定有所耳闻。难道,他们想用巨额债款留住他,给地下赌庄做事?
杜泽融猜对了一半。
“我赢了,”陈挽开怀道,“赌桌上的东西我们可都检查好了的,没有作假的可能,你输给了我。”
杜泽融嗯了一声,留下四百万的砝码。
陈挽没有看他留下的砝码到底有多少,只是客气道:“杜大少,钱不对吧。”
“我们刚刚说好了,我输了,400万给你,你自己叫人清点一下。”
“合同上分明写的四千万呀,杜大少,是不是房间里的光线太暗了,您没看清楚?还不快把灯都给我打开!”
杜泽融心头一颤,早知此事是趟浑水,却没想到对方打算这样坑他。
“这上面可有您亲笔签名啊。”陈挽捏着合同,似笑非笑。
“挽哥,我们都是旧相识了,你至于这么讹我吗?”杜泽融怒极反笑,摊手道,“没钱。”
“杜少,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要不您就纡尊降贵帮我个忙,咱们这帐就算一笔勾销。”
杜泽融皮笑肉不笑,“我现在的境遇,您一定有所耳闻吧?”
“哦,听说了。这不是,杜辰显说你有精神病,你出来不还把他送医院里去了?我都知道。”陈挽亲自端着茶壶,给他斟满杯,“我请您办的这事儿,简单!”
杜泽融压着怒气,问,“什么事?”
“就是想请你帮我把杜二少,请出来。”
杜泽融脸色一变,“难办。”
陈挽眉头一皱,显然不信,“怎么会难办呢,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随便编个理由把他骗出来,这有何难?”
杜泽融叹了口气,缓缓道:“你知道,我那十万块钱哪来的么?”
……
“杜总,在公司门外捡到了您的钱包。”
杜辰显望着那钱包出神,这包,不是在他手里么?
“您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少,谢谢。”
伊莎愣了下。都没检查怎么知道什么都没少?
“还有事吗?”
“杜总您的脖子……”
杜辰显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包扎,道,“吃饭时不小心刮伤的。”
伊莎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您好好养伤,公司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
“嗯。”
电话忽然响起,一串陌生的数字。
没有多想,直接挂掉。
这样的骚扰电话他经历的多了,不是拉赞助就是投诉、拉广告……打一次挂一次。
“杜大少,您难道还不知道杜二少不接陌生电话?”陈挽实在看不下去了,反问,“你就是不想帮我这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