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算在耶迦山上完香后当天回程，没有带行李箱。客轮的负责人为表歉意替他们烘干了衣服，并赔偿了损失。

杜辰显拒绝了。

杜泽融大为不解，钱都不要？

他说：“因为心情好。”

他没明白。不过，当前有更重要的问题没明白：我的羽绒服呢？

杜辰显道：“沉海了。你不觉得你下沉得很快吗？”

哦！难怪他挣扎没一会就不行了，敢情是这羽绒服搞的鬼。性命和衣服，他当然选择前者。

正想着这事，杜辰显把他的外套塞到他怀里。

杜泽融：“你……我……”

“我不冷。”严寒的冬季，一位只着件黑色中高领毛衣的热血青年说。

“那我不客气了。”杜泽融不喜欢矫情。那海水凉死了，他现在还打寒颤呢。“二弟，我说真心的，谢谢你啊。”

杜辰显脚步一顿，有些犹豫道：“哥。你还记得……记得……”

“记得，我记得。”他的脸色蓦地沉重，“真希望能忘记那段记忆——我差点觉得自己……诶，算了不说这个。倒是那艘破轮船，断就断吧，为什么偏偏只断了我那截儿？回去以后，一定记得提醒我给那艘破轮船捐款维修！”

等等…捐款…收回这句话还来得及吗，他没钱啊！算了算了，希望杜辰显的记性不会很好。

杜辰显沉默半晌，咬咬牙，沉吟道：“哥，海里的事你还记得吗？”

杜泽融愣了下，缓缓道：“你是说……人工呼吸吗？”他哈哈大笑，笑完，他沉默了，“说真的，要是没你那口气，我肯定活不了了。要是你的洁癖让你心里不舒服，你等一下……”他从包里翻出一只口香糖，递给杜辰显，“咯。清新口气，你值得拥有。”

“……”杜辰显道，“我们上山吧。”

口香糖塞到他手里，杜泽融兴致昂扬瞅着环视四周——刻着耶迦山这几个大字的石碑前，很多游客在合影留念。杜泽融等了一会，终于排到自己，便拉了个挺顺眼的小姐姐，请她拍照。

美女欣然同意。

“走呀，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拍照。”戳了戳杜辰显的后背，见他还迷糊不清的，干脆一把拽到石碑前。

杜泽融一手撑在石碑上，中二的摆了个“耶”。

美女：“那位黑衣服的帅哥，你…确定就这样……笔直的站着？”

杜泽融有模有样指挥道：“你去那头，跟我一起摆个对称图形。”

杜辰显比不出剪刀手，甚至比不出任何姿势。他见杜泽融无比自然的变换各种手势，有点想笑，笑过后又觉得十分苦涩……

“好了。”美女的视线在杜辰显身上停留了会。

杜泽融道了谢，当即筛选照片，准备发朋友圈！

唉这小子不会摆POSE吗？杜泽融刷刷切换照片，有点郁闷：“二弟阿，弟阿，你这姿势是去签百万千万的合同吗？”

杜辰显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他勉强选出了一张——反正杜辰显哪个姿势都不对劲，他自己好看就行了！他想发，又觉得到了山顶还有拍照机会，肯定比现在好……那就晚点发吧。

虽然耽误了会，上山的人流并未因此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