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念在跟周政博汇报目前的进度。

这时候正值下午没下班的时间，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

“周老师，又在训学生？”主任忽然进来。

“主，主任！”周政博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背，偏偏在林无念在办公室的时候又撞上主任。殊不知林无念正是在师兄们那里套出主任的行程，才特地在这一天下午来汇报的。

林无念向主任问了个好，继续汇报工作。

主任明白过来：“哦？原来不是训学生。不过……负责人又换回来了？”

林无念心中冷笑，若无其事地继续汇报。周政博则汗如雨下，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老半天他才支支吾吾道：“之前的负责人耍了点小手段，把我给骗了，后来我发现了，所以把人换回来了。”

主任一听，皱起眉：“把你给骗了？难道是他骗你说这些实验数据都是他的？”

周政博脸一白，看了眼林无念。

林无念必然清楚，陈家云没有撒过这种谎，也不会撒这种骗不了人的谎。因为周政博素来十分关注学生做出的成果，对于谁做出了些什么如数家珍，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搞错。

以林无念较真的性格，他可能会当着主任的面戳穿自己的谎言。

但林无念沉默不语地站在一边，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林无念确实没想到周政博为了解释上次他在办公室辩驳的事情，居然试图否认他所有的付出，骗主任说所有功劳都是陈家云的。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及时纠正回来，那么为了圆这个谎言，以后本该属于林无念的文章、科研立项……所有的成果，都会变成陈家云的。

如此一来，秦瑞丢掉的就不只是一个奖杯而已，他在本科阶段所有的付出会全部泡汤。

周政博为人师表居然能够自私无耻到这个地步，令林无念震惊。他自然想当场戳穿这个虚伪自私的伪君子，但这样戳穿他只不过会让主任对他改观，影响他晋升的前途而已。

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不如让这件事情就这样继续发酵下去，让他们自食其果。

见林无念没有否认，周政博稍稍放下一点心，点点头道：“是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太令我震惊了，所以立刻就把负责人换了下来。”

主任皱着眉深思片刻，道：“这件事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学术不端的问题必须严查到底。那位同学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秦瑞同学找你当面提出申诉都证明不了数据是他的？本科阶段就做这种事情，严重破坏了学校的学术氛围！如果有什么违规行为，我们做老师的也不能包庇学生！这件事情一定要放在心上，我也会继续留意的。”

“这……”

周政博简直有苦说不出。

“怎么？”主任见他没回答，问他，“周老师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办？”

那自然是不好办的。

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他要怎么调查？只能要么栽赃给陈家云，要么自首，说明真实情况。

但真实情况一说，他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在他自己和一个学生中做选择，白痴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栽赃固然有难度，却不是办不到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陈家云。

这都是他之前为了给自己评优晋升铺路撒下的谎，为了圆谎只能将谎言越滚越大，就算现在后悔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主任又道：“如果周老师觉得这件事不好办，我可以交给其他人去调查。无论如何要还秦瑞同学一个公道才行。”

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别人？周政博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对于我这两个学生的实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是吗？”主任看了他一眼。

周政博听出这话语气不对，思考片刻，猛地意识到他要是了解学生的实验，又怎么会让陈家云欺骗？他一时口快说错话，懊悔不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生怕主任细究这句话。

好在这时候有其他人找主任开小会，打断了这个话题。

主任离开后，林无念作出一副疑惑求知的表情问周政博：“周老师，是陈家云跟你说参加比赛那些实验数据都是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