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也保持着平和的安静,只是聆听他们对话。
“但看你们的样子,真的只有一个同伴,没有领队,没有别的结伴者,貌似也没有保护者。”
大眼帅哥撑着手肘托腮,斜视着他们笑了起来。
“你们的引导者呢?他居然就这么放任你们独自行动,”他的似乎是觉得有趣问,“你们的监管者……这是自信,亦或者是愚蠢啊?”
而说到监察者,或者强有力的保护者。
说道这个问题时,原本一直坐在一旁保持安静的修斯,他微垂阖着眼睑,看了眼自己眼前碧波晕染的茶水,那个倒影中的……他自己。
修斯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秒,他就再次恢复了寻常。
那边,大眼帅哥还在跟他们闲聊着下棋:“而且,真的很奇怪啊,你们真的还是学生是吧,独独只有你们两个,真的不打算直接打道回府吗?很危险的啊,也没人能够捞你们一把。”
林恩认真的思考了一秒,“危险什么的,其实也还好吧。”他手里的橙汁喝完了,啃巴着玻璃杯边缘,说话认真又乖巧。
他顿了顿,慢慢说着:“我们第一次面对死亡危险的时间。”
“应该是在刚长大没几个月,羽翼刚丰满的时候吧。”
“第一次的旅行上,就差点被猎鹰杀掉。”林恩难得回忆了起来,他有点怀念,也确实对这些记忆没什么特别的触觉了,但依旧记得当时年岁尚幼的他,感到惊心动魄。
“但那次我们没有被杀掉,同行的别的同伴,被杀死了。”
大概,同一个旅途上的陌生鸟,也算是同伴吧。
林恩还记得,那只鸟死得并不怎么好看。
那大概是他最清晰的,第一次亲眼看见同类的死亡。
之后,他和修斯就掉离了飞行队伍,他们独自进行了一段孤单的旅程。
再然后的生活,就是他们成人之后,哪怕只是进入虚拟竞技场,修斯也能够明确说出,他杀死了某个对手。
至于林恩……他此时想了想,他曾经对战的对手们,大概也有几个死在了他的手上了吧,只不过在虚拟竞技场内部,每次只要死亡就会掉线,尸体倒是没见过。
现在进入了这座城市,林恩也还适应良好。
“所以,大概是还好吧。”林恩平静说,“实力不济,运气不好,死了,也不能怪别人。”
“我觉得我的运气还挺好的。”林恩接着高兴道,关于这点,他倒还是自信满满的,顺便偷瞧了眼修斯。
“几个月长大?原始种。”
大眼帅哥恍悟了,就连他的对手白袍子正在落棋时,也侧目多看了林恩一眼。
他说道:“那就不出奇了。”
他笑了一声,“比起那些从小生活在温室中长大的小弱鸡们,哪怕是军校出来的也一样啊,但是嘛,你们嘛……显然更适合弱肉强食的法则。”
他推挪着黑色的骑士棋子往前一步。
他还漫不经心地轻声说:“杀人,违反正确的三观道德,像你们这样刚成为羽人没几年的原始种,未必会真的会有什么正确的感触才对吧。”
林恩眨巴眼睛:“我觉得还可以。”
大眼帅哥还在看棋盘,似乎没听见林恩的话,他低声笑着。
“弱肉强食……真是不错的法则啊。”
随即,他回神挠头,突然笑了一声:“啊,抱歉抱歉,刚刚走神了,其实我不是嘲笑你们啦,只不过按照你们的年龄,应该还没适应社会几年,而原始种向来特别容易在这点上,被解读成茹毛饮血的乡巴佬。”
“而且在很多人看来,就是这样没错。”
他最后停顿,耸肩一句,“但我想这里,估计没多少人介意。”
林恩只是眨了眨眼,没再应声了,修斯顺手把林恩啃的玻璃杯拿走了。
又有人把话题扯回了任务:“话说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安排在夜晚做啊。”有谁指了指窗外,吐槽说,“而且这个城市一过中午,就彻底的黑夜了吧,是不是晚上很重要吗。”
“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此时,大概众人的心里都飘过了一句:狗屁的掩人耳目。
·
是夜。
冰凉的风起,时间终于到了。
夜晚的气息带起了几分潮气,似乎天气开始变了,黑暗中的风开始卷起云涌,吹得人的衣衫偶尔猎猎作响。
他们伫立在了黑夜卷起的烈风中,从私家的悬浮车里走了出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