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香抵达之前,九条光柱倒卷而回,五彩光团光芒收缩,隐隐显出一个珠子的虚影,破空而去。
素玉颓然坐下,呆呆凝视着黯淡无光的赤玉火石,赤炎火海已经消失,本已受损的赤玉火石至少被神秘的五彩光团吞噬了三分之一精气。
冷香默默站在素玉身旁,脑海中却回想起返回人间前,五彩光团也曾试图接近万年寒玉,想来也是抱着相同的目的,只是没有得逞,哪怕自己返回人间,万年寒玉无人照应。
过得许久,素玉闷声道:“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冷香轻声道:“无论如何,你我总是好姐妹!”
素玉又有些癫狂的笑了几声,喃喃自语:“姐妹!姐妹!你可知我的真正来历?你又有何资格做我的姐妹!”
冷香索性也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素玉。素玉终于捂着脸痛哭起来。
一阵发泄之后,素玉终于平静下来,恢复那种清冷高贵典雅的神态,抬起头直视冷香道:“本宫西方天帝座下彩云宫宫主云裳仙子!”
冷香脑海中轰然震响,一切都不真实起来,眼前的云裳仙子面容变化,似真似幻,初入修道界两人相逢,姐妹亲密无间,灵种风波骤起,姐妹通力合作,力挫轩辕剑盘古斧,再返人间弥补素玉缺憾,一起追踪凶手,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成为虚幻。
素玉面上神情变幻,冷香的震惊她已经体会过一遭,记忆封印打开的时候,她也几乎失控,两人心神合一同生死共患难的一切又如何轻易抹去?此时此刻,姐妹相对,纵使生死仇敌,终须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做个敌人!
两行珠泪不受控制,冷香神情复杂的看着素玉,终于明白再度相逢素玉那莫名其妙的仇恨从何而来,云裳仙子在赤玉火洞一战中,间接丧命在父亲共灵手中,至于如何转生为素玉则不可得知,难怪素玉当时有言:我们终究做不成好姐妹,更是天生仇敌!
素玉或者说云裳仙子终于缓缓开口:“或许你有很多疑问,其实我也有很多不明白,哪怕最终我们还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但终归要把事情说明白。”随着素玉缓缓叙述,冷香总算明白了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天界并非风平浪静,天仙界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云裳仙子身为西方天帝座下四宫之一彩云宫宫主,身份高贵,修为高达仙王七阶,却偏偏在随西方天帝觐见无回界主之时,一见钟情爱上了凌云宫守卫七星寒泉,尽管七星寒泉只有天仙九阶,能否成就金仙都尚未可知,更别提仙王了,但云裳仙子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了。
尽管七星寒泉一再拒绝,但还是被打上了西方天帝的标签,遭到排挤。在天魔界传来消息,魔尊派出第一虎将魔王九阶只差一步成为帝级高手的共灵进入修道界时,七星寒泉就成为各方势力争斗的牺牲品,被派往修道界。
得知消息的云裳仙子又是伤心又是愧疚,不顾一切和西方天帝翻脸,损耗千年苦修,陪同七星寒泉进入修道界。但是即便这样,七星寒泉仍是对她不假颜色,冷若冰霜,使得她心灰意冷。
在赤玉火洞和共灵遭遇后,双方一场大战,后来共灵舍弃灵魔宝剑破坏赤玉火石,因赤玉火石封印破坏分裂之时爆发毁天灭地至阳之气,三人本来都是避无可避,但心萌死志的云裳仙子竟直接合身扑上,香消玉殒,使得共灵和七星寒泉留得一线生机,也使得共灵没有再对受创更重的七星寒泉下手,转而前往玄冥幽谷。
只是云裳仙子不知为何精魂没有彻底消散,而是融入赤玉火石,变相的成为赤玉火石精魂,只是融合度不高,勉强只能掌控赤玉火石的一部分。
而身受重创的七星寒泉为前来探查消息的七彩虹门门主春水碧波所救,伤势恢复后再度前来探查赤玉火石,意外发现云裳仙子精魂犹在,想尽办法也未能重塑仙体,最终和春水碧波结为夫妇,孕育婴儿却只是为了云裳仙子夺舍之用。
云裳仙子本是为爱所困,眼见七星寒泉竟与他人成婚,虽然是为了搭救自己,却也是极力抗拒,迫不得已,七星寒泉出手封印了云裳仙子的记忆,移植精魂占据了春水碧波腹中刚刚成形婴儿的神识。
出生之后,七星寒泉为新生的云裳仙子命名为素玉,一方面因云裳仙子性格刚烈,爱憎分明,希望她今世性格柔和一些,另一方面也隐含赤玉火石化身之意。
随着素玉长大,越来越像昔日的云裳仙子,而春水碧波因知道真相,对七星寒泉亲手抹杀自己的孩子生出恨意,最终两人不欢而散,七星寒泉也隐入暗处守护素玉。
冷香素玉修道界相逢,逐渐明白冷香身份的七星寒泉也是心中复杂,万想不到共灵最终和自己走了同一条道路,幸而中央天帝之女瑞云郡主和无回界主弟子欧阳玉泉先后降临修道界,七星寒泉终于放下肩上重任,专心守护素玉。
谁知风云诡谲,神器守护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得知魔王刀紫电锤等人居然是在培育魔种之时,七星寒泉想到被几个神器守护盯上,功力大损又损耗本源孕育素玉,想要逃生几乎不可能,而素玉要想安然度过大劫,解开封印提升实力迫在眉睫,就与魔王刀等人达成协议,以自己身死后真元团必须给素玉一部分为代价,慨然赴死。
听到这里,冷香不由得轻叹无语,这对苦命人一个个为了对方甘愿去死,却不能好好面对做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时也命也,又怎能简单评价是对是错!
素玉淡然道:“我在百魔眼内见到了被他们囚禁的春水碧波,我的情敌我的母亲,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我恢复记忆,成功把真气转化为天地元气,趁着他们忙于封印魔种,带着她冲出魔境,回到绿波谷。”
绿波谷,多么熟悉的地方,忆起满山红艳艳的灵果,水波清澈的灵玉潭,那里不仅是素玉长大的地方,也是冷香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