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送垂眸,看着手里的英文资料,一个个字母连一块儿,每一个都很熟悉,都是他经常见到的专业名词,但现在他一个都不认识。
额头上的伤,胳膊上的伤,安晌身上还有多少伤口是他不知道的。
林送把手里的资料放下,给小学弟打了招呼,转身就往安晌考点走过去。
他刚走了一半,就看见考完迎面走过来的安晌,身边还跟着高远。
安晌看见林送,眼睛一亮,远远就朝着他跑过来,高远看见林送也很高兴,跟着安晌一起跑过来。
“哥。”安晌叫道,眉眼里都是开心。
林送没回话,他只是认真地看了看安晌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确认没有什么别的伤痕。
“学长好。”高远跑过来也道。
“你好,”林送对高远笑了一下,问他,“所有的考试科目都考完了吗?”
“对!”高远很开心,“我下午的车票都买好了,一会儿收拾收拾就走!”
林送问道:“不在学校吃午饭吗?”
“不吃了,”高远摇头,“我家近,等回去再吃。”
“嗯,”林送点头,“那现在回去收拾。”
安晌看着林送心里突然跳了下,在林送转身的时候下意识拉住林送的手腕。
然后安晌对着高远说:“我们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没等高远回答,拉着林送就走。
“……可是你们走的这条路是回我们寝室的路,顺路的。”高远很卑微道。
直到和高远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安晌才放慢步伐,问道:“哥,你不开心。”
安晌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嗯。”林送答道。
安晌紧抿了一下嘴,接着说:“是因为我。”
安晌依旧用的是陈述句。
“不是,”林送答道,“是因为我自己。”
林送难受的是安晌受伤了,而且安晌受伤的时候自己一次都没陪他身边。
到寝室,林送直接对安晌说:“把外套脱了。”
安晌抬手就把外套脱了,他没什么异议,林送说让脱那就脱。
只是在林送拉住他左手要把他的毛衣往上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后扯了一下。
“别动。”林送拉着他。
“哥。”安晌觉得林送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我看一眼。”林送说着就把他的胳膊上毛衣往上推,只是下一秒他的双眼就被安晌的手掌挡住了。
林送的动作一顿,然后他听见安晌说:“丑。”
林送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安晌,再丑也是我的。”林送说,“没人会嫌自己的宝贝丑。”
安晌捂林送眼睛的手一颤,然后他慢慢放下,任由林送把毛衣推上去。
林送看到的时候眼睛一酸,五厘米左右的伤疤,现在看都能想出来当时伤口有多深。
林送像是怕弄疼他一样,轻轻地摸了四周。
“还有吗?”林送声音发涩。
“哥,我……”
“你是自己说,还是脱了我自己看。”林送抬头盯着安晌看。
看着林送发红的眼眶,安晌心里疼的发颤,比当时受伤时还要疼。
他上前把林送紧紧抱在怀里,道:“只有这个伤比较重,别的基本看不到。”
“还有哪儿有!”林送哑着声音问道。
“肩膀和腿上,”安晌抚上林送后脑勺,“但真的不严重,和我额头上的差不多,没骗你。”
“哥,你嫌弃也没用。”安晌甚至学会开玩笑似的安慰人,“我粘上就再也甩不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