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

裴至欢：“……”

石化的两人缓缓将僵硬的目光转向吴部长，像是为了验证他们心中所想，吴部长一把握住许念还攥着签的手，直接摇晃出了虚影：“恭喜啊！头彩啊！！”

“一把就抽到了女一号啊！！！”

裴至欢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赶紧把小吴的咸猪手扯开：“……刚刚那把不算，”他把还一脸懵的小学弟拉到自己身后，“这样，重新再抽一次。”

“……你在逗我？”吴部长一脸悲愤，指着躲在墙角窗外楼梯间盆栽后偷拍的同学，“这么多证人！铁证如山！！”

一嗓子下去，裴至欢眼睁睁看着更多的群众如汪洋大海一样涌来，他默默把许念拉得近一点，手中的肌肤冰凉紧绷，裴至欢觉得自己糙了十九年的心肝脾肺肾都软的不像话。“放心，有我在。”他低声伏在许念耳边，认真承诺道。

“而且裴哥，去年陈子格抽中朱丽叶，你可是跳的第一高的！敲锣打鼓比谁都积极！现在不能因为是我们许同学，你就抛弃了自己的原则啊！”

裴至欢：“……”

“是的啊！”正直的起哄群众甲说，“徇私舞弊要不得啊！”

“是的啊！”激动的起哄群众乙喊，“男男私情我看行啊！”

裴至欢：“…………”

一直沉默的许念看着眼冒绿光的同学，那是和新生开学演讲上一样的八卦眼神，却比那天还要火辣。他叹了口气，从裴至欢身后走出，“行，我演。”

裴至欢这下颅内压是真的高了：“你演什么你演，你个外国人知道几毛钱白蛇传？”

“裴哥裴哥，我说了！我们这不是白蛇传，是一个全新的魔改……”

“黑蛇传也不行！”裴至欢都快脑溢血了，“你知道的，他身体不太好……”让这么一个随时随地都会低血糖晕菜的歪果妖怪紧锣密鼓排练什么人妖大戏，闹出妖命想他守寡吗？？

“我没事，”许念直接打断了他，上前两步，“麻烦部长和我详细说说剧本吧，我想尽快熟悉……”

“念念……”裴至欢低声喊他。

许念好像听到了，慢慢回头，裴至欢又看见了那双水墨一般的眉眼，秋水般的眼波里写着明明白白四个大字——

要你何用。

……

这次剧本说是魔改，其实还是建立在中国传统神话故事白蛇传上。许念粗粗扫了一眼剧本，白娘子，也就是他，女一号，爱上一个废物凡人许仙，反倒引渣入室，被大反派法海镇压在雷峰塔下——然后一道天雷劈下，他，不是，是“她”，我们遇人不淑心如死灰的白娘子，重生了。

果然魔改啊，魔都不敢这么改。

许念阖上这个据说从去年军训结束后就一直反复打磨的好剧本，看着嘴角就没拉下去的好部长，微不可查叹口气：“那就开始吧。

许念被带去了大活后面的排练室，一群眼冒绿光嘴挂口水的同学早就搓着手等着他，见他一来，套衣服的套衣服，试头套的试头套。许念面无表情的脸在一个浓妆学姐左手三盘眼影盘右手五根化妆刷朝自己脸上招呼的时候开始逐渐开裂。偏偏学姐还笑的十分和蔼，咧开涂了吃小孩唇膏的嘴说：“来来来，姐姐给你设计一个霸气又妖娆的复仇女神妆……”

再忍下去裴至欢大概真要和五公主过一辈子，赶紧挡在那一堆暗器前面：“我仔细思考过了，既然是准备给全校新生的话剧汇演，势必要演出风格演出水平！这样，你们所有的服化道、音响灯光我全包了，马上就喊专业团队过来帮忙。你们只管全心全意，好好研究剧……”

裴至欢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吴部长握住手，眼泪汪汪的部长吸了吸鼻涕，激动得红光满面：“组织就需要像裴老板这样心系革命大业的进步资本家啊！！”

裴老板默默把手抽出来，当着他家念念的面，他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那个，你们演员不会只定了我家学弟一个吧？”

“谁说的！”吴部长朝围观群众喊了一嗓子，呼啦啦出来一大堆新生小朋友。他拍拍那个一米六扎着双马尾的萌妹，“这是姐夫！”再拍拍一头小卷毛的细白眼镜男，“这是姐姐！”

“这是我们法海，自幼习武跆拳道黑带！要不是暑假爬山胳膊骨折了也不会分到我们宣传部来。看这肌肉！看这身高！”吴部长比划了一下裴至欢和他的武力值，法海同学还得意地亮出还没有断的那只胳膊上的腱子肉，“一拳撂翻你不在话下！”

裴至欢：“……”

裴至欢：“你知道的，我家学弟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