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梁恣坐在电脑桌前,神情专注,身形端正,脸上装模作样的架了副镜框,倒是给他添了点书卷气。
他手指在键盘上动的飞快,噼里啪啦的跟放了鞭炮似的,嘴里不时念念有词,给队友指导战术。
如果不是清楚他十年如一日的在白银段挣扎,宋易没准儿真能被他这副狗模样给骗过去。
宋易趴在床上,看了眼自己手里厚厚一打的卷子,又扭过头看了看打的正嗨的梁恣,简直越看越生气,气的随手抄起一本书就朝他后背砸了过去。
梁恣被砸的痛呼一声,正巧此时游戏结束了,他像只豹子似的,敏捷的起身,扑通一声跳到床上。
柔软的床垫被他震的乱颤,差点儿把宋易掀下去,连忙转身想往床下跑。
他伸出两手,趁着宋易没溜下去之前,一把钳住了他的两颊,橡皮泥似的捏了两下。
“出息了啊,嗯?跟谁学的,会打了人啊?”
他喜欢打篮球,整天抱着个篮球乱跑,为了跟人约球,有时候不到五点就能爬起来往球场跑,热情高涨的,比学习带劲多了。
现在那常年打球练出来的大手正捏在宋易脸上,跟两只螃蟹钳子似的,劲儿再大点没准儿能在他脸上留下印子。
宋易一向能屈能伸,怂的时候居多。见自己的脸岌岌可危,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错了。”
听见他认错,梁恣满意的松开手,顺手把他柔顺的短发揉成了鸟窝,“这就对了,要是耽误了世界第一ad的诞生,这种过错可不是你能承受住的。”
宋易脸被松开,连滚带爬的转到床的另一边,确定离他有段距离了才开始嘴炮,“得了吧,你都没上过黄金,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梁恣脸上一凛,明显认真起来。
说他别的可以,就是不能侮辱他的游戏水平!
他板着脸坐起身,在床上四处找他的手机。
宋易见他起来就后怕,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后退一段距离,色厉内荏,“一次两次得了啊,敢再捏我别想我放过你!”
梁恣不理他底气不足的威胁,手底下终于摸着了自己手机。
“找着了!”
他坐直了身体,三下两下解了锁怼到宋易脸上,“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清楚,看看这是什么!”
宋易有点怕他再捏自己,又实在是好奇心作祟,想看看他手里到底是什么。
最终还是好奇心抵过了别的,他眯着眼,往前梭梭挪了两步,往屏幕上瞅了瞅。
上头是张照片,赫然显示着梁恣上个月荣登黄金的光荣一刻。
“有病吧你。”
宋易特想翻白眼,坐了回去,“这还值当专门照下来。”
梁恣宝贝似的把手机塞到衣兜里,“别的不说,这图至少能证明你刚刚说话不严谨。”
宋易不想跟他继续这种傻b话题,随手拿了套物理卷子扔到他面前,“赶紧写,写不完明天咱俩都得完。”
因为年级调动,他们高一的班主任离职了,新调来了了一个,却是全校出了名的魔鬼教师,能把校霸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那种,得多可怕?
万一让他给抓着小辫子了,还不得脱层皮。
嘶~那酸爽,宋易简直不敢想。
梁恣见他没心思开玩笑,自己在屋里转悠了会儿,东戳戳西挠挠,又手贱的把宋易新淘换来的玩偶的辫子解了,摆弄的乱七八糟,弄的跟裘千仞似的。
最后实在找不着稀奇的玩意了,才趴到床上和宋易头顶着头抄作业去了。
宋叔忙,工作上忙,情感上也忙。
按宋易的话来说,人到五十梅开香,整天忙着找对象。一年不能回来一次,家里清静的很,往往就宋易一人。
这也就方便了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打游戏抄作业。
因为提前从梁恣他爸那知道班主任调动的消息,宋易倒也不是全无准备,十天前就开始补暑假作业了。
但意外总是那么多。
同学聚会得去吧,生日也得露个面,梁恣上场打球的时候他还得坐在旁边帮他看着水杯,怕被篮球场上晃悠的大爷大妈们给当成废品捡走了,偶尔歇下来的时候,他还想多吃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
一来二去的,作业没写多少,人倒是胖了几斤,还被梁恣笑了一天。
但总体下来也不是全无收获,好歹是把数学和语文写完了。
今天晚上,他和梁恣就要力挽狂澜创造奇迹,一晚跨完别人一个暑假。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宋易还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昨天他俩写到四点多,到后来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梁恣就从阳台翻回他家,翻箱倒柜的找到梁叔珍藏的茶叶,把他爸的龙井当速溶咖啡喝,泡了壶浓茶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