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够了——你做这些、你做这些——”
像个失去了家的孩子一样哭泣着的波鲁那雷深深吸气压下垂死的悲鸣,失控的情绪在胸膛横.冲.直.撞,嘶哑的声音难以自.抑地流露痛苦——
“你做这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吧?!”
“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要看看他们而已…只是在暗处…”悄无声息的帮助、只要看着他们还活着,还能说话就已经足够了…奇迹般的回到过去或者平行世界,终有一天也必然…如果、真的造成可悲的结果…没有人可以掌控命运,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奴隶,自大的认为自己可以反抗命运的人只会在命运身上摔个跟头——更何况、更何况——
[迪亚波罗,你是从哪里、用什么换来的奇迹呢?]
[又将要……]
“因为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就那样只是看着的话,事后会觉得可惜,觉得痛苦,觉得或许触碰了……会有更好的结局也说不定,然后因为这件事而折磨自己…”
迪亚波罗平静的叙述着。
“只是看着什么都得不到。”
“只是看着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平静地侧了侧头,继续轻柔地将被泪水浸.热的湿巾卸下来,换上新的冰冷的湿巾敷在波鲁那雷夫肿红的眼睛上。然后缓慢的、僵硬的——简直像个第一次学会怎么拥.抱的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波鲁那雷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请相信,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你已经足够努力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听说一个拥抱的镇.痛效果是吗.啡的6.5倍,感觉如何?”
那温热的体.温存在的太过漫长了,漫长得哪怕意志坚定如波鲁那雷夫这样的战士也忍不住像疲惫归巢的倦.鸟一样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像经历过漫
长的飞行旅途一样,安静的、疲倦同时却也安心的…闭上眼睛。
那温热的体.温又仿佛只不过是转瞬即逝,在感觉到那温.度在逐渐离开时,坚定如他还是花费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继续一头栽进里面像只才孵化出来的小.鸡.扑进母.鸡的羽毛里…清醒过来后的他为这样的想法而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在强烈的冲.击下,他自然也忘记了之后未能吐出的,隐藏在心底时不时激起他强烈危.机感的质问。
—
在五枪结束后,荷尔荷斯笑了笑,哪怕看着他们逃离也丝毫没有急躁,毕竟周围的倒影里都没有倒吊男的影子,在镜子中无敌的杰·凯尔老哥应该已经追上去了——
正当他要从地上爬起来时,头顶突然毫无征兆地施加了一股力,将他的头重重按在了地面上,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留。
他的头上飘来了声音,冷酷而平静、简直像冷冰冰的极锋锐的刀锋在他后颈刮过一样——
“荷尔荷斯,塔罗牌第二位,皇帝,替身能力是枪,拥有随意改变子.弹轨迹的能力。”
被压制的荷尔荷斯顿时仿佛全身上下被浇了大桶夹着未融化的冰块的冰水,那冰冷的宣判一个字一个字结成冰碴子砸到他骨子里,冻得牙关直打颤。
“除你以外的分别是剩余塔罗牌灰塔,退场;月亮,退场;力量,退场;节制,退场;倒吊男,能力是在镜像中肆.意行动;女皇,通过血.液寄生人体;命运之轮,车的替身;正义,雾的替身、只要被制造伤口就会被控制肢体行动——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要不要猜猜看,我知不知道dio的宅邸在哪?盘旋着鹰作为警戒的、位于开罗左城、只需要轻松的走过两条小路右转路过一个路牌后直走,周围僻静少有人经过的沙石建立的美丽建筑…”
“推开两扇紧.紧合.闭的铁门,走过一截石头路进入未安装门的拱形洞.口中,屋子里满是灰尘、蛛网、黑暗无光的环境与干枯死去的女人和满地的金银古董,继续向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给个痛快!!!!!”
荷尔荷斯好不容易才从强硬的按头下挣出一点能说话的空隙,也顾不上吃不吃土了用尽全身力气地吼道。
被看.透、被注视的感觉冷入骨子里,剧毒的毒蛇用毒牙抵着命门,男人冰冷的声音甚至一度令他产生强烈的全身上下被刺了针一样的刺痛感。如果他们全部、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在眼里的话——打什么打啊对面开着透视挂!!!
不过对方还留着他的命,没有在压下来的那一刻直接杀死他,应该是他还有用,应该不会死——偏偏是这种时候,他简直不能再感谢自己的冷静心态。
很快他的头又被按了下去,更重一层的力度几乎让他以为他的猜测是错的,对方就是在折磨人想要直接把他的头压爆——
他才不会坐以待毙,艰难的伸展开身侧的手指召唤出皇帝,哪怕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的战斗意识依旧敏锐冷静,冒着自伤的风险也直直向着自己背上的男人打去——
扣动、扳机——
滋——
荷尔荷斯猛然睁大眼睛,空荡荡的手无力的抓握几下,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他扣动了扳机,然后发生了什么——皇帝、他的皇帝被收了回去。他什么时候松手收回去的?枪.声呢?足足四.枪呢?枪.声呢?为什么感觉不到子.弹?究竟——发生了什么?!
“手还能反.抗,真是不错的意志力。”
“荷尔荷斯。”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的头被压得更深更重,简直下一秒就会像
充到极致的气球炸裂开来。他平静、气息均匀道,“上一个意图攻击我的人,他后面被做成了人.体.切.片一片片被我寄到了他所在的队伍。”
“你看起来很适合被挂起来当挂画。”
“……我开玩笑的。”那施加在荷尔荷斯头上的力突兀消失。
“荷尔荷斯,你真是个非常优秀的替身使者。”
荷尔荷斯缓慢的从地上抬起头来,看见的就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的冷酷眼神。那是视他为某种可用工具的、与dio大人至少还带有虚假温情安抚意义的目光完全不同。锋利的宛若一柄屠.宰.场开了刃的刀。
碎裂的绿瞳像蛇一样,阴冷、剧毒、择人而噬、非人异样的——恶魔的眼睛。
“离开这里,两个月内不可插.手此事,不可踏上埃.及的土地。另外,为我准备一艘船。”
“直.通……的隐.秘的船。”
“你所想要的…dio的财富,我向你保证,一个都不会少。”
绯红的恶魔向人类摆出了他的筹.码。人类的欲.望筑成他的手,一手夺取灵魂一手拿.捏.欲.望,无数灵魂在他制作的牢笼中痛苦哀叫——
明知那是出卖灵魂的交易。
荷尔荷斯还是搭上了那伸向自己的手。
也许是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又也许真的是向往恶魔口中那甜美的果实……
嘘。
不过一个眨眼间,那逆光而立的影子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若非荷尔荷斯手里还有那四颗冰凉存在感极强的子.弹,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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