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可能是安全区域的地方后,希尔斯彻底地瘫了下来,因为怀孕已经抽走了他百分之五六十的精力和体力,在经过刚才的剧烈打斗之后,他已经没有再多余的体力逃跑。
他躺在一个堆积着破旧杂物并且弥漫着尸体腐烂味道的小巷道里——这条巷子可能有很多像他这样逃亡的人,最后体力不济,在这里永远死去。
黑夜让他很好地掩藏起来,借着星光看巷子外面的世界,也不比巷子里好多少。
掩护他逃出来的几个亲卫们为了声东击西与他走散,说了在阿拉斯加星的贫民区汇合。
这件事已经发生在两个月前。
现在他已经来到了阿拉斯加星球上的贫民区,但是却等不到亲卫兵们的到来,然而他的行踪却暴露了出来。
按照一般逻辑,亲卫兵里边也出了叛徒。
正想着,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了希尔斯的脑神经,他的肚子正一抽一抽地痛着,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有可能长时间的逃亡和打斗,导致了早产的到来。这个孩子可能要提前降世了。
希尔斯抚了抚自己隆起并不高的腹部,温柔地安抚着肚子里可能即将出世的孩子。歇息了一会儿,他踉跄地站起来,向着巷子外面走去。
疼痛使他的头脑发晕,腹部下坠的感觉如此清晰,但是希尔斯知道一定不能将孩子生产在这种荒寂的道路上,不然以后谈起孩子的出生,都没个暖心的氛围。
终于走到一家还开着灯火的破旧屋子前——这附近也只有这间屋子孤独地伫立着,而且还开着灯,感觉像是上天的眷顾,随后希尔斯使出了最后的力量敲响了门。他顺着灰白的墙壁坐了下来,隐隐感觉腿部有液体流出,而整个腿脚也传来尖锐撕裂的痛楚。
希尔斯觉得这等待的时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婆出现在房门前,因为失眠让她沧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伸出头四下看了看,愣是没发现什么人,不由得感到奇怪,显而易见的也有一丝害怕。
毕竟在阿拉斯加星球上,最不安全的就是贫民区,烧杀抢劫时有发生,打架斗殴也能时时看到。
听到开门的声音,希尔斯勉强发出一点声音证明自己的存在,“救、救救我。”这是希尔斯第一次向人求救,以往他都是像一个英雄一样去救他的那些士兵,从而为帝国保留下精锐的有生力量,抵抗顽强的虫族。
老太婆听到动静终于发现了希尔斯,并且闻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味道她很熟悉,在接生了不少贫民区的妇女后,她练就了能够迅速区别羊水和血液的本领,面前的年轻男人是一个孕夫。
老太婆赶紧出门将希尔斯扶了起来,而希尔斯也算是歪打正着,刚好向一个产婆求救,而这个产婆在三更半夜的还没有睡。
希尔斯借助老太婆的力量站起来,颤巍巍地向门里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脚踝尖锐的疼痛,甚至比宫缩的疼痛还要厉害。
老太婆关上门,银白的发丝在烛光下闪着光——因为没有多余的钱支付多余的电费,所以老太婆的照明用电直接替换成了古地球流传使用的蜡烛,即使进入了大银河时代,蜡烛这种工业残渣制造的东西,价格不仅没升,反而下降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蜡烛也被算作污染能源之一,但是在阿拉斯加星球上,却是贫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希尔斯觉得自己犹如坠入了地狱,双重的疼痛折磨着他,而老太婆倒是语气放松地安慰他,“生孩子就是这样,可能你是头一胎,忍忍就过去了。”说着一边将希尔斯往当做产房的地方送去。
然而才刚掀开帘子,希尔斯脚下一个不稳,突然向前扑去,老太婆南茜及时拉他也没拉住,反而差点被希尔斯带到地上。
“噢!天哪!你没事吧?”南茜赶紧去扶希尔斯,这种正面摔倒很有可能伤及胎儿。
而还没等南茜弯下身,眼前的一幕瞬间惊呆了她。只见面前这个男人的裤子突然破碎,原本的双腿在烛光的映衬下闪出鳞片般的光泽,这竟然是一条人鱼!
“人鱼……”南茜一时间震惊的失去了行动的意识,还是希尔斯忍痛扯了扯她的裤脚,才让南茜回过神来,“快、快把我扶到床上。”
不管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希尔斯现在担心的是自己还有没有体力保证肚子里孩子的顺利出生,如果孩子生不下来,有可能是一尸两命。
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南茜赶紧将希尔斯扶到床上,这还是她第一次替一个人鱼接生。可是阿拉斯加星球上,人鱼本就就已经很少,更何况是独自一人生孩子的人鱼,也不知道这只人鱼的配偶是谁,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像那种被标记过的Omega人鱼。
无数疑问围绕着南茜,但是她还是专注于给这个突如其来的人鱼接生,尽管是第一次,但是总是有点儿接生经验。
将年轻男子碍事的黑斗篷脱下来,南茜镇定后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这鱼尾真漂亮,能不能给我留下一小片鱼鳞啊,当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