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时,温澈去寂宁房中唤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否出来一同用膳,却发觉,窗边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在窗前踱来踱去,时不时往里偷窥一眼。他揉了揉眼,那人的身影非但没有消失,还愈发变得清晰,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便轻悄悄地走近那人,准备戏耍那人一番。
“随晔兄!你……”谁知他往那人肩膀上大力一拍,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反手扣住手腕,狠狠一摔,猛地反掷到湿滑的青石板上。
虽说谢随晔也大概也只用了三分的气力不到,然而好歹也是长期修炼之人,温澈从未习武,体质还尤为特殊,这一摔,摔得温澈的身躯与石板亲密接触,温澈更是痛得嗷嗷直叫。
谢随晔见到来人的面容,急忙松开反钳的手,不悦道:“怎么是你?”
“呜呜呜好疼……怎么不能是我了?我叫宁哥哥吃饭啊……”
谢随晔听到那句“宁哥哥”撇了撇嘴角,看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也压根没有去扶一把的意图,只是不情愿道:“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丹獲又来了。”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了。
“什么啊,丹獲不是被宁哥哥带走封印了吗……你是他的徒弟,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说完又捂着自己的腰侧,痛到呲牙咧嘴,不满地嘟囔起来,“算了,怪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们一起去叫……啊!宁哥哥!”
来人便在他们身后,一袭白衫,长剑在侧,站在长廊里,定定地望着他们。
谢随晔也惊了一惊,不过想想也是,窗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不发觉。
“发生了何事?”寂宁穿过栏杆,走到二人跟前。
“我我我……那个,宁哥哥,要不要和我们一同去用用膳啊?”
“你受伤了?”
“不不不,我没事。”温澈笑嘻嘻道,“随晔兄若是不介意,也一同来吧!”然而寂宁的目光却始终不离温澈那被雨水沾湿了大片的长衫,半晌之后,伸出手去,剑指一挥,口中念念有词。随即白光闪过,温澈也恢复如初,痛疼全消,青色衣衫也干透了。
“这……我……”温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与谢随晔已习辟谷之术,无需膳饮。多谢你的好意。”寂宁又把目光转向谢随晔,“谢随晔,来房中一趟。”
“哦。”谢随晔垂着头,跟着寂宁往房中去了。
“唉宁哥哥……”温澈有一丝不死心,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独身一人往大厅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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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随晔一进门,就开始揉搓着衣角眼巴巴地认错:“师父,我错了,我不该下手没有轻重,打伤温澈的……”
沉默半晌,寂宁阖上门,再走到谢随晔面前,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罢了。我不是为了此事。只是下次,须有些许分寸。”
“而且,我见你在窗外徘徊良久,还以为你有事相求。”
“我……担心师父伤情。”谢随晔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吞吞吐吐说出实情,“可、可又怕师父责骂我。”
他才不是怕责骂,而是怕自己那份藏不住的心意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坦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后,他无法预料到未知的结果。
可是,又有一种即将捅破窗户纸的神秘与刺/激感在心底作祟。
“师父您是否还记得,那日你在密境修炼完,我在门外等你,之后我们……”
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藏在心底多时的、那个最直接的疑问!
那天晚上他们的失态,难道寂宁就装作若无其事,故而敷衍了之?
“我们如何?”
“你……我……”谢随晔吞吞吐吐,心脏跳得快速,几乎要了他的命。
寂宁沉思回想了片刻,最后幽幽/道:“本君记起来了。”
“啊?”
“那日你是否有问题要请教我,结果为师以天色太晚为由,遣你回房了。之后你也未向我提及此事,故我遗忘多时。如何,是习剑上遇到了困难,还是法术上有些许不通之处?”寂宁语重心长,满是欣慰地望向了谢随晔,“嗯,态度有所端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