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晔哥哥急什么呢,”昭音回眸嫣然一笑,露出好看的贝齿,“这世间的情,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清的。放心,我不会同任何人说的。”
“……”谢随晔不知说什么。
“好啦,你好像没什么话要同我说了。也不知是因为太久不见还是……不过也没关系啦。晔哥哥,就此别过吧。”
“留下来吃……”
谢随晔本来想留昭音来用午膳,结果忽然想起,山上似乎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当饭吃的东西,而自己也习了辟谷之术,根本无需吃饭,这才顿了一顿。
“哈哈,吃什么,请我吃雪吗?”
谢随晔一愣,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尴尬一笑。
所以,谢随晔最终也未强留,况且御寒丹的效用是有时辰限制的,便一路护送她下了山,直到她上轿前那一刻,昭音对他说:“别太勉强自己。此去经年,日后再难相见,万望你多多保重。”
“你也是。”
但他现在却说不出“我会永远保护你。”这句幼时说过成百上千遍的话,他无法兑现,因为还不够强大。更不敢轻易承诺,所以总觉得自己亏欠了眼前的女子什么。
直到那群黑压压的人远去,他才如梦初醒。
他当做妹妹一般珍视的人,穿山越岭来询问他近况,他却和一个傻子一般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太久太久不曾回到过那段摸爬滚打的岁月。
只不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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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冰宫后,甘佴告之于他,寂宁早已在殿中等候,约莫已经过了四个时辰。
“而且……”
谢随晔见他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模样,问道:“而且什么?”
“其实你与昭音叙旧之时,上神他去过梅林。只是不知为何又回殿了,脸色还十分不善。你自求多福罢。”说罢,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便捋着手上的拂尘走远了。
“……”
谢随晔没招,只得低着头皮走进了殿内,然而想象中的暴风雨却并未来临。
寂宁只是冷冷地扔给他一本秘籍,说是要他闭关在他的密室中,潜心修炼,直到将这些招式学到九成为止。
“百花盛宴在即,为师给你一次机会,你须得在这之前便达到目标,否则为师不会与你一同上天宫。”
谢随晔埋头翻了翻给他的书册,渐渐地皱起了眉头,招式并非高深莫测,只是诸多熟能生巧比较磨人的功夫,须花费大量时间。他不知寂宁是何用意,但是还是欣喜接过:“徒儿一定不负您所望。”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师父,您今日,是不是见到我和昭音了?”
“昭音就是十几年前那个和我相依为命的女孩。”
寂宁“嗯”了一声,“我知。”
“嗯……师父知道就好。”
谢随晔暗暗发觉好笑,他在奢求什么,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甚至听到甘佴说寂宁去了梅心亭,竟还心存几丝高兴?
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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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随晔三月后妥帖修成寂宁嘱咐给他的招式。出来之时,寂宁站在门口,眼含笑意,并且居然破天荒地朝他伸出手:“恭喜。”
“是师父教导有方。”谢随晔报以回敬一笑,顺势拉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手与手之间的触碰,却让他如雷劈一般,脑海中轰隆隆闪过几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月光之下,一座虚无缥缈雾气萦绕的云桥,桥上,一白衣人牵着另一红衣人的手,朝桥下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走去。
他似乎感受到了那真实的手心的触感,待回过神来时,寂宁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对他说:“这几日好好准备。”
“是。”谢随晔应得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