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图的能力足以自保,暂时不用担心,如果晚上前她还没有回来再告知于我。”
“至于那些水利设施……你带着剩下的人清理河道时将水中残骸和还能用的材料放到岸边,至于其他部分,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神明所赐,仅足苟活,至于要怎么活,如何活得更好,还需要他们自己去努力才是。
……。
京都也已渐渐放晴。
荒早已睡醒,正坐在廊下执着棋子尝试着与那小纸人对弈。少年极聪明,仅观了夜神一局后便将规则摸了个七七八八,执子的手势也学得有模有样,落子时狩衣雪白的袖子垂在棋盘边缘,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夜神的蝙蝠扇敲敲掌心,走了过去。这间庭院的摆放大多是按照他之前在老阴阳师那里学习时布置的,而自他十六岁后那庭院里便再无人声,只有屋里的付丧神们偶尔现形,陪陪寂寞的少年。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看到荒和小纸人下棋的那一瞬间,青年神明的心脏中又流动起了些许于他而言已经有点陌生了的暖意,连适才力量被大量抽空后的疲惫都因此而淡去不少。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在这种有些潮湿慵懒的,空气清新的午后,令人只想窝在软榻上喝茶下棋,撸两把猫的突然放松。
“夜神大人”察觉到一缕视线而转过头的荒在看到夜神后放下手中捻着的棋子,从席子上站起来,快步冲下矮阶。墨蓝发色的少年仰起头,望着青年那双漆黑的,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的眼眸,坚定道“我想好了。”
“所以?你的决定?”敲击的动作一顿,夜神不自觉的手上用力,蝙蝠扇啪的一声被捻开一折,神明神色平静,难辨喜怒。
如果让后来的荒过来看到这幅表情,一定会很轻易的辨认出这是青年心中已有某个特定答案而且非常不想听到另一种答复还不得不交出选择权时的样子,掺杂了隐隐后悔例如‘为什么要把主动权交出去我怎么这么蠢’的想法,还要保持一个神明应有姿态时的不情不愿。
但现在的荒并不是那个已经在夜神身边待了十多年的青年,少年为神明这副严肃的样子又迟疑好久,在认真的思考过对方是不是并不希望自己留下来后才试探着道“我想留在这里,可以吗?”
夜神笑笑,把那骨被捻出来的蝙蝠扇又合了上去,眉眼间又恢复了之前面对少年时的那股闲适随性。
“当然可以”他轻松道。
恰好这段时间他的事也不少,或许还需要少年帮忙。
“虽然按理来说,我只需要在晚上对祈愿作出回应,但白天也不是全然清闲”青年将手搭在长舒一口气露出笑容的少年肩头,揽着他走向悬浮在池面上的星图,在星图自动打开后,目光深沉的盯着京都位置那又深了几分的,昭示着火难的红色“关于京都大火,严格说起来,也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人蓄意报复,早已做好准备,只待在那一天焚尽京都,二便是大妖作崇。
但以目前人的能力,要达成第一种可能并不容易,不说要准备的柴火等物,单说以人类之身要想同时点燃火焰,在这个时代是只有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情。
可京都那些阴阳师也不是白吃饭的,如果是有怀有恶意的阴阳师做下如此布置,想必早就会被发觉了才对。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这场火难的来源,是让那些阴阳师完全无法抵御的大妖。
“京都附近的大妖,目前所知只有大江山的酒吞童子,还有一位森林之王,山风”夜神摘下手腕上缠着的玉石手串递给少年以作防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笼罩在尚未散去的水雾中,隐隐能望见两座尖的山上。
“想先去看看哪位呢?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