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呼……呼……呼……”

灰茫茫的天空，白茫茫的世界，空荡荡的街道，冷冰冰的身体。

又是，那个梦吗？

苏攸莜的神经不由紧绷起来，她打量着周围，试图看清，可眼睛睁不大开，隐约只能感觉到一片模糊。

“呼……呼……”

是那个声音，它来了。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动了，朝着一个远离的方向跑起来。

她为什么要跑？后面追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又是为什么总会做这个梦？

这一切，苏攸莜都感到疑惑，但没有人能给她做出解释。

“呼……呼……呼……”

不知过了多久，梦中的苏攸莜已经感到精疲力尽，跑不动了，腿发软脚无力，可那声音却是越来越近。随着沉重的呼吸音逐渐靠拢，苏攸莜的整个神经也绷到了极致，心中莫名的恐慌无限被放大，连着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她不要，不要这样！

苏攸莜开始给自己一个暗示，这是梦，都是假的，假的，她要醒来，立刻、马上！

可那声音依旧在继续，梦境并未因苏攸莜的想法发生任何改变，就在那声音不断接近放大贴近后背，苏攸莜已经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睛，等待恐怖的降临之时。

一道声音在耳侧响了起来：“苏攸莜？”

是白日里才听过的声音，是凌助！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苏攸莜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那一片熟悉的景物。

红瓦绿树，白衣佳人。

那人站在凉亭内，手里拿着书，嘴角噙着笑，正在看向这边。

“凌，凌助？”

怎么会是她？

苏攸莜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讶，她只知道那亭中之人，美貌甚佳。

“过来。”

拿着书的手朝苏攸莜招了招，轻轻柔柔的两个字，却是让人酥掉了半边身子。忍不住的想要听从她的话，靠近她！

不行，她不喜欢凌助，她不能喜欢凌助！

苏攸莜在内心告诫着自己，眼睛却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那人的身姿。

梦里的凌助穿着一身古装，白衣长衫，衣炔飘飘。那纤腰束素，一览无余。玉面红唇，疑似谪仙。

这只是个梦，只是在梦里放肆一下，是可以的吧！

苏攸莜像是在询问商量，却又更像是在给自己安慰，找一个借口。

反正不管是如何，她人是过去了。

连走带跑的过去了。

因为那亭中人在看着她，她怕她等急了。

“凌，凌助。”

喉间发出了奶猫似的声音，隔着还有一大段距离，苏攸莜便慢了下来，向前挪动的速度几乎为零。

“嗯，过来，再近点。”

她朝着她伸出了手。

那是一双白净而纤细的手，葱白如玉，肌肤没有半点瑕疵，看起来像极了上好的精美玉雕。

她……

看着那手，苏攸莜再也忍不住了。她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就一次，只在这梦里，靠近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