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会吧。”特控局资料员兼话务员的小李拿着电话，看了一眼空空无人的局长办公室，“你们那边的情况可以先自控一下吗？”

“自控？我们能自控还要你们特控局做什么？吃干饭吗！”电话那头的人毫不客气地训斥小李，但是从话语中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害怕。

“可是我们局长不在啊……”

“局长不在你不会去找他吗！”那人越说声音越小，他感觉自己背后一阵阴凉，他僵直了身体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喂？”小李看了一眼信号，又对着话筒“喂”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杂音。

“别是出事了吧……”小李生吞了一口口水，从一本符书里抽出一张传音符，结结巴巴的将口令念完。

正在家里等待自制蛋糕出炉的杨程慢慢皱起眉头，来自小李的传音消息并不完整，但是重点信息都有了。

春天幼儿园发生了招魂事件，已经有人员伤亡。

杨程‘啧’了一声，准备出门的时候，回过头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看海绵宝宝的肖晨星。

“你看家？”

“什么？”沉迷在海绵宝宝里的肖晨星回过神来，“你要出门？”

“对啊，工作。”

“带上我！”肖晨星从沙发上跃起，却因为看不见的缘故绊了一跤，杨程不忍心的侧过头，等着肖晨星自己变成魂体状态。

说起来，肖晨星是杨程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万能的鬼魂，不仅会做饭做家务，对于当下的时尚搭配也很是前卫，甚至可以自由的变换自己的状态，除了瞎以外简直就是居家旅行的必备‘海螺姑娘’。

杨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小人，“你刚刚是怎么看的海绵宝宝？”

“我没看呀。”肖晨星坦白的说道，“我只是听听声音。”

“那你……看……听的那么开心？”

“对啊，海绵宝宝蛮有意思的。”肖晨星想了一会儿，问道，“不过他长什么样子啊？”

“嗯……”杨程将家门锁好，“是一个黄色的身上都是洞的大白牙海绵。”

“……”肖晨星脑补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的形象。

“你要不变一下看看？”

“不要。”肖晨星说道，“就算是我变了，我也看不到。”

得了，还是个活得清楚的瞎子。

杨程这么一想，本来也是打趣的意思，但是心里却记下了海绵宝宝的事情，竟然有点想告诉肖晨星海绵宝宝长得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杨程自己开车来到春天幼儿园，刚一下车他就皱紧了眉头。

这所幼儿园的上空弥漫着层层黑气，怨气冲天让人生寒。

“你要不在车里等我？”

“……”肖晨星从杨程肩上站直，小小的他因为灵力的集中，可以感应到眼前的环境，“里面很危险。”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杨程抬手推开春天幼儿园的铁门，难听的铁质摩擦声伴随而至，杨程停下动作，皱着眉表示自己很不喜欢这个声音，索性一抬手在门口开出了一个结界，走进了幼儿园。

春天幼儿园里寂静一片，旁边无人的跷跷板自己低了一边，将杨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啧。”杨程抹了一把跷跷板上的灰尘，环顾了一圈整个幼儿园，落叶和轻巧的儿童玩具被扔在一起，没有东西是完好的，就像是有谁闹了脾气，将它们撕的七零八碎。

似乎是到了上课的时间，教学楼里的铃声响起，为这个诡异的环境更是增加了恐怖氛围。

肖晨星站在杨程肩上的气势有些凛然，就像是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神剑，硬生生的辟出了一块正义浩然的土地。

杨程微微皱眉，他修的是鬼道，现在肩上站的人虽然是鬼魂，但是他修的道路显然与自己不同，如果在世的话，两人大概率是相对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杨程忍住要把肖晨星扔出去的冲动，开口说道。

“不行，这里怨气太深了。”

杨程叹了一口气，“可是大哥，我修的是鬼道，你这浩然剑气一点不留，是想在小鬼还没出来之前，就把我这个鬼道小菜鸟挫骨扬灰？”

“……”肖晨星渐渐放下凛然剑气，他低着头，脑海里回响起了一句话，似乎来自千年之前……

“怎么，难不成道长还要把我这个鬼道之人挫骨扬灰？”那人笑的张狂，眼里尽是不可一世的狂妄……

肖晨星不愿意多想，他将自己变作一粒光点钻进了杨程的衣兜。

这盲魂还挺小气。

杨程只当是肖晨星在耍脾气，抬步走进了教学楼。

在他进入的同时，本来在午休的孩子们接二连三的起床并收拾好自己，他们各自走进自己的教室，相互间没有任何交流，呆板诡异。

杨程透过窗户将每一间教室都观察了一遍，孩子们都认真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随后老师们拿着课本也进了教室，授课的语气阴森寒气，却还要每讲几句后，底下的学生配合着笑出声。

小孩的笑声本该是天真烂漫，但是在这里他们的笑声干涸，就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还要在表情上看起来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