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红灯区一文不值，但是如果要挽救一条生命，却得花费巨大的代价。

红灯区最初是作为圈养人类的牢笼而存在的，中央控制程序不允许在红灯区内建立医疗机构。即使后来，文怡局在中央控制程序的授意下对一些大城市的红灯区进行了再改造，也只是为了给绿灯区的公民建设“乐园”。

帝国的统治者们，从未没把红灯区的居民视作自己的子民，对他们的生死病痛不闻不问，甚至对其悲惨处境乐见其成。

红灯区的居民如果没有绿灯区的人带领，是无法踏出红灯区的。绿灯区生活的都是机器人，也没有治疗人类疾病的药物和医生。

于是，医生成了红灯区最受爱戴的职业，药物成了红灯区最珍贵的资源，个人诊所成了红灯区默认的中立区。

在红灯区称得上“医生”的人屈指可数，常羡便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

常羡的“诊所”只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也是他的家。一间专门用来做急救或其他大手术，里面有不少医疗器械却很少用到，因为红灯区能支付起手术费用的并不多。

另一间是书房。没有病人的时候，他总是泡在里面看书，做实验，研制药物，累了就直接躺到被书架挡住的木床上。

客厅也不大，“L”形实木沙发上能坐四个人，前面有一张楠木茶几，茶几上摆着一盆文竹，未合拢的书页偶尔被风掀得翻来覆去。

常羡一言不发的给洛伦佐的伤口上药，洛伦佐表情夸张地责怪常羡不给他用麻醉剂。凯因看着洛伦佐哀嚎就像在看猴，杨钧羽却盯着动作小心的常羡目不转睛。

自己笔下的37岁帅大叔戴着复古纯钛银色眼镜，乳白色的金属链条从两边镜腿上垂下，绕过他细长的脖颈，随着他低头偏头抬头的动作摇晃，附和着杨钧羽心跳的节奏。

啊，不对，应该是杨钧羽的心跳追随着眼镜链晃动的节奏。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甜味，像是从常羡手中的药物里散发出来的，又像是从常羡身上飘过来的。香气宜人，他不禁想要大口大口的将这些好闻的味道全都吞进自己的肚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

似乎有把邪火从下而上烧起来了，令他炙热难耐的同时还感到一阵窒息，胸口像堆积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喘不过气，只有大肆吸收空气中莫名的香味才能让他的头脑稍微冷静。

“你还好吗？”时刻关注着杨君宇的杨伽小声问道，见他给自己使眼色示意不要声张，便心领神会的把人牵往常羡家的卫生间。

果然，离开大厅里那令人寻味的不知名香味之后，原本只是呼吸困难的杨钧羽立即心肌绞痛起来，骤然的疼痛感痛击得他两眼发黑双腿无力，跪倒在地前他还下意识地扯住身边的东西以求稳住下坠的身体。

只听见“呲啦”的一声长鸣，杨伽的衣服便被他扯得衣襟大开，腰带松散，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胸膛，和他胸前那个熟悉的廉价铁十字项链。

两人目瞪口呆对视了几秒，杨伽才慌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说着就要弯腰去扶他，杨钧羽这才反应慢半拍地捂着心脏哭诉：“哥……我疼，太特么疼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