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气得五官都变了形，骂了许多恶毒之言，自是不必说。

林默媳妇回来告诉黛玉：“老奴问了老爷院里的小厮、丫头，老爷饮食作息都很规律，近日还吃胖了些，姑娘放心。至于那位嫣红姑娘……”

想了想，轻轻抿了抿蠢，林默媳妇脸上露出些讥诮笑意来，“老爷这些日子日日宿在正房，从没往她那里去。倒是那嫣红姑娘晚上常借赏月的借口，在正房不远处花园凉亭里抚琴、唱歌。听丫鬟说老爷若出来，她有时还即兴舞上一段。”

“老爷公务繁忙，平日天不亮便要起床更衣，若是赶上大朝会，更得早起，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连续好几天被吵得睡不着后，老爷便令她不许再唱。”

抚琴、唱歌、跳舞，这等低劣邀宠手段，是绝不会出现在从小以正妻标准养大的姑娘们身上的，也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肯用。

“后来她是怎么做的？”

“她倒是不再唱歌跳舞了，改成每天炖汤熬粥给老爷送，而且每次见了面都眼泪汪汪，像是谁欺负了她似的。”

果然是小妾外室一惯的伎俩！

黛玉从前参加过不少闺阁聚会，女孩儿聚在一处，除了讨论针线首饰之外，最多便是家长里短、各家八卦。嫡女们聚在一处，说最多的便是姬妾姨娘们如何争宠，庶子庶女们怎么心机深沉。

黛玉虽未直接见过，也听过不少，弹琴、唱歌、跳舞便是其中必不可少的狐媚手段。

弹琴、唱歌也就罢了。跳舞？

“她不是怀有身孕么，而且两三个月，正是坐胎不稳的月份，跳舞，不怕小产么？”

林默媳妇嗐了一声：“不过是扭扭腰肢，甩甩袖子，不是什么大动作。”

“滚滚可还好？”

林默媳妇勾唇一笑，道：“好得很，又胖了一圈，圆滚滚一团。老奴去的时候，它正躲在地上吃竹笋呢。奶奶院子我也去瞧了，洒扫的人很精心，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跟奶奶当年住的时候一样。小花园里的菊花开的正好，我还摘了些给奶奶戴呢。”

说着转身拿过一个匣子，给黛玉瞧。

匣子里是新鲜菊花十数枝儿，黛玉仔细瞧了瞧：“妈妈倒是会挑，都是我喜欢的。”

林默媳妇一面笑一面凑近，低声道：“那嫣红姑娘身上还有许多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