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期一振的鼓励下,包丁哆哆嗦嗦地出了门。
药研藤四郎将目光从兄弟身上收回,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他看向我,压低了声线:“大将,鲶尾尼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个啊……”我偏过头,对他眨了眨眼,小声说,“我知道哦。”
药研若有所思地转过头。
鹤丸国永似乎正凑在太鼓钟贞宗身边小声地赔罪,而烛台切光忠则拿起了擀面杖。
“拿擀面杖敲桌子总感觉不是很帅气呢。”他笑着说,将擀面杖塞到了大俱利伽罗手里,“呐,小俱利帮帮忙?”
“……我没兴趣和你们混熟。”大俱利伽罗嘀咕着,还是闭上眼睛敲了起来。
我在鼓声中接过纸花往身边一塞,加州清光则快速地把纸花传给大和守安定。
鼓声停下了。
“啊,让我来讲吗,了解。”大和守安定坐直了身子,笑眯眯地说。
我觉得他的笑容一点也不安定。
而与此同时,大和守安定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嗯……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他微微偏过头,内番服时扎起的马尾在脑后晃了晃,打刀眨了眨漂亮的蓝色眼睛,笑眯眯地开口,“据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呢~”
“在黄昏的时候,你背着书包,要走很长很长的路回家……”大和守安定压低声音,“路上没有什么人,夕阳西下,你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就在这个时候,你听见身后传来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哒、哒、哒……”
我注意到谦信景光已经被小豆长光贴心地抱在怀里了。
小夜左文字的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盹,好像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倒是宗三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温和地看着他。
“你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大和守安定拖长了尾音,“你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披散着长头发,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
“你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那个女人凑了过来,在你面前问道:‘我,漂亮吗?’”
“你看着她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说:‘漂、漂亮……’”
“女人笑了起来,她扯下口罩。”
“她的嘴一直向两边裂开,一直裂到耳朵,露出尖尖的、长长的牙齿,和红色的舌头。”
“‘这样,也漂亮吗?’”
说到这里,大和守安定猛地打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一个手电筒,灯光把他的脸印得反光,巨大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墙壁上。他“哇”了一声,而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惨叫声吓了一跳,听声音,似乎是出去上厕所的包丁。
很快,包丁藤四郎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发挥良好的夜视能力准确地扑进了一期一振的怀里。
听他夹杂着啜泣的叙述,似乎是厕所里有个人影。一期一振显然把这当成了小短刀自己吓自己,熟练地开始安抚弟弟。
鹤丸国永已经坐回了原位,大俱利伽罗冷着脸把擀面杖塞回给他。他笑眯眯地接过了,伸手哥俩好地拍了拍大俱利伽罗的肩膀,重新开始敲桌子。
纸花从大和守安定开始继续往下传。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次,鹤丸国永敲了挺久,纸花在咚咚咚的敲击声中又传回了他的手里。他顺理成章地睁开眼接过纸花,一手还在敲,漂亮的鎏金色眼睛却有些狡黠地眯起来。
然后他隔着一段距离,将纸花直
接朝我的方向抛了过来,格外精准地丢在我怀里,然后松开手。
鼓声停下了。
“来,主君讲故事了!”他笑眯眯地说。
“你作弊得太明显了。”我把纸花在手中抛了抛,“不过说实话,你会有这种操作,我还真一点都不惊讶呢。”
“是吗?那还真是有点可惜。”他说。
我看向窗外,而后将目光收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啊……不过我真的很不会讲故事。大家随便听听吧。”
“夏夜是凉爽的。”
“这是一个有着怡人的凉风、皎洁的月光的清朗夏夜,志同道合的同僚们聚在一起聊天乘凉。”
“秉烛谈天之后,倦意慢慢上来了。有人讲完一段后感到疲惫,就告了声罪,伏案小憩。”
“忽然间,他觉得背间有一点凉。”
“那点凉意,起初像是一滴水落在脖颈上。他没有放在心上。”
“而后,他感觉凉意一点一点地扩大了,后背上有核桃大的地方,传来彻骨的冰凉。像是冰锥一点一点地打进来,他动弹不得,只感觉冰凉的地方一点、一点、一点的扩大……”
我压低了声线,伸手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