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路，撞翻的护栏，分崩离析的汽车，蒙上一层血迹的玻璃……以及，满脸是血的自己……

张科华猛然惊醒，黎光刚透过浓厚的云彩，舍友都睡得正香。他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场景，最终放弃入眠，坐在床头揉揉眉心，轻声爬下双人床，站在拥挤的小阳台上透风。

起床铃吹响，张科华已经洗漱完毕，在众人朦胧的睡眼注视下离开，大家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马卫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进行。

“张科华，足球队今天报道训练，我去公告栏看过了，有我们俩。”马卫下课后来点点张科华桌子说到。

“…有我？”张科华貌似很惊讶。

“嗯，你还是第一个。”马卫说罢准备离开，“还是下最后一节课去训练。”

“嗯。”张科华嘴上答应，心里却充满疑问。自己明明那天已经跟教练说过他不去足球队了，那天还差点因为说这件事耽误叶清的课，怎么又…？

不去足球队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人。一个长得那么像他哥哥的人。

他曾经有哥哥，有能打通的电话号码，有愿意与世界交往的心。

一夜过后，就都没有了。

留下一具空壳，只为还债。

怀着疑惑的心情，准备和老师好好解释清楚，张科华下课后跟着马卫去了足球场。

教练看到他，唤他过来：“张科华是吧？你的天赋很好，如果加入足球队的话肯定能为校争光，随便学学，考体校也没问题，主要你们这届像你这么好的苗子不多，你看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马卫其实特别想告诉这个教练张科华是级部第一。

张科华沉默了。

“……那，我们自己练对吧？”

张科华的意思是，我们高一新入的自己练对吧。

教练理解成的意思是，我们这个学校的自己练对吧。

“当然啦。”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张科华点点头，答应加入。

马卫在一旁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老师要滴里嘟噜说那么一大堆类似挽留的话？张科华不想加入？

等人来齐，教练领着他们走进闹闹嚷嚷的操场，已经有很多高二高三的在训练了。

“哔——足球队过来集合！”一堆人走过来站好，张科华又看到那个人，他下意识间躲到马卫身后。

真的…太像了……

马卫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张科华，后者只是安安静静地低头垂眸。

“怎么了？”马卫偏头问他。

张科华不说话，只是摇头。

马卫扭过头，正好与一人对视。

那人眉脸间有着和张科华无形的相思，同样的不可一世，但多几分严谨。那人越过马卫将视线转移到后面的人身上，瞳孔微缩。他与马卫擦肩而过，并无停顿。

张科华抬起头，被一股无形的情感控制一般扭回头去。

那人也正在看着他。

二人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仿佛里面有星辰大海，有良辰美景，有整个世界。像想到什么一样，二人同时苦笑，那人眸中的温柔要溢出来，异常温柔的又对张科华重新笑笑。张科华没有笑，又扭回头。

后面的人嫌他走的磨叽，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呀，这不张科华嘛！”那人刚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也不回头，就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