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

燕王没打算跟他绕弯子，而是直接把这些官员女嗣的画像以最快的速度描绘出来挂在了书房里。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胞弟，问道：“朦儿喜欢吗？随便挑，看上了哪个，本王给你做主了便是。”

凌阳帝卿顿觉不好意思，面上染上了飞霞，垂下头去不敢看她：“皇姐……”

“哈哈哈——”燕王朗声大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步上前，“我大凤朝的半嫡皇子，还能没有这点自由了不成？随便选，本王就不信我皇弟看上的哪个女子敢不要你。”

闻言凌阳帝卿的脸都快跟红颜料一般了：“皇姐你在说什么啊？”

燕王盯着他，笑道：“这就不好意思了？不是之前还跟咱们父君说不嫁不嫁，要自己选的驸妃才肯嫁吗？现在让你自己选了，怎么又不好意思了？”

凌阳帝卿的目光羞涩地看着满屋子的画像，垂着头低声道：“我选就是了。”

“本王倒不怕你嫁不出去，咱们父君倒是着急得很，生怕你这个刁蛮的性子没人要了。笑话，我大凤朝最得宠的八皇子，谁敢不要？给那人十个脑袋她也不敢。”燕王平日里阴沉着一张脸，对着自己的父君胞弟却是豪放不羁。

“皇姐别拿我取笑了，人家哪有刁蛮！”凌阳帝卿垂着脑袋嘀咕。

燕王又大笑起来，连声道：“行行行，你就慢慢选你的驸妃，本王也且看看我皇弟的眼光怎么样可好？”

凌阳帝卿的脸羞得通红，眼神却是不自觉地瞥向了面前的画像：“若是我看上了，皇姐和母皇父君就一定会同意吗？”

燕王颔首：“自然是如此，本王相信咱们朦儿也不会选到那些个没前程的官女身上去。”

她的话再明白不过，凌阳未来的驸妃必须是她的人，至少得一心一意向着她。

凌阳帝卿纵然再蠢笨，也能听出来皇姐话里的含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找一个家世显赫又疼她还没有生父的女子为妻主才是。

右相府。

戚如高坐于主厅上座，面前立着几个站成一排的女子，皆是戚家的庶女。二女戚舒、三女戚芜、四女戚琉，三个人的面色各不相同，但都知道母亲叫她们几个过来的原因。那就是可能易位少主！

大家族里争继承人的位置，嫡庶之间你死我活不比皇家里的夺权之战差。虽然大家族里嫡出可以说明一切，但是谁又能保证嫡女不会犯一丝一毫的错误呢？犯了错误就有可能失去继承权，哪怕不犯也可以设计个圈套把这些嫡女套进去，让她们一无所有。

即便是大家族，嫡脉也就那么几个，嫡女还得裁半，再经过滤选，能够当继承人的、且继承人的位置也就那么一个人，别的嫡女岂能甘心？

不甘心怎么办？当然是去争去夺，水一搅浑庶女们的争夺机会也会大一些。至于能不能当得上少主乃至于家主，那就是凭个人的本事了。

而戚家就这么一个嫡出女，还是个大草包，争夺起来也会容易很多。至少，将她置于死地会很容易。只是，母亲一直护持着这个嫡长女，让她们无从下手。

三个庶女见母亲面色威严，眸子轻轻阖着。面面相觑之后，都不敢第一个出声，几个人唯唯诺诺地待在一旁等着母亲开口。

终于，戚如的眸子缓缓睁开，面色依旧威严地盯着自己的几个庶女:“你们几个，知道本相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我们知——”三女戚芜心直嘴快地要答出来。

“女儿不知！”二女戚舒打断她的话。

戚如扫视了一眼草包般的三女，接着将目光转向二女，威严道：“你不知？”

戚舒垂下头：“女儿的确不知。”

闻言，戚如“哼哼”地干笑两声，接着对一旁的三女道：“那么老三，你来告诉你二姐，本相今日叫你们几个过来是想说什么。”

戚芜急忙小声对她道：“二姐，你糊涂了，母亲叫我们过来当然是要易位少主啦。”

听了这话，戚舒悲凉地笑了笑,并未言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戚如的眸子眯了眯。

“女儿没有什么意思。”戚舒表情未变，脸上还是淡淡的。

闻言，两个庶女都小声劝道：“二姐……”

见几个庶女关系好到这般，戚如不禁缓下了自己的语气，安慰道：“老二，你是有机会的。”

闻言，戚舒不禁蓦然抬起头看着她：“母亲……”

却见戚如对她笑道：“聪颖是一件好事，但须懂得收敛。”

戚舒垂下头，并未言语。她的内心不断地翻来搅去，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母亲的那句话。

你有机会的！

你是有机会的！

她一定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打败戚瑗这个草包嫡长女的。

戚如看着她的面色，心里也喟叹一声：当年执意封戚瑗为少主，到底是对是错？这个嫡长女究竟会不会把她戚家百年家业毁于一旦？如果让舒儿当少主的话……

看着女儿的面上含着希望和向往的表情，戚如又道：“本相以往没有易位的打算，但是从今天开始——”

“母亲！”戚如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急促的唤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