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是心里有一根坚实的弦骤然崩断,从此再也系不起来。
“臣女冒犯母皇,若是母皇要下达惩处,臣女无话可说,臣女告退。”她说完,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
庆宣帝却有些慌乱,神色着急地看着颍王失望的背影,急切道:“站住!晔儿……”
而那道背影却越行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晔儿!唔——”口中突然一甜,庆宣帝急忙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口。待腥甜的味道过去,拿下口前的帕子时,上面已然是殷红一片。
庆宣帝看着那片鲜艳的红色,眼神有些落寞。
半个时辰之后。
银针缓缓刺入庆宣帝的头部,这位雌心壮志的帝王此刻闭起眸子养着神。
面前的女子是她方才秘密召见的太医,医术颇为精湛,为人也十分忠诚。庆宣帝此次久病的脉案和资料都是交由她一手管理操办,唯有她知道眼前帝王病情的真相。
将银针陆续插入她的头部,女子缓缓言道:“微臣禀告过陛下,陛下之病再也不宜动怒。陛下若是还想久活一些时候,就应该平静下来。”
榻上被她插着满脑袋银针的庆宣帝闻言,冷冷笑道:“朕是皇帝,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操心费力,朕岂能平静不动怒?”
女子听了这话没有反驳。所谓多说无益,眼前的病人乃是大凤朝的皇帝,再好的耐心都不可能如同石头般无喜无怒。她是行医治病的医官,不是神通广大的神仙,病人不配合这样的治疗办法,她也没辙。
顿了顿,半躺着的庆宣帝又问:“你什么样的伤病都会治疗吗?”
女子愣了愣,不明所以:“不知道陛下想要微臣治疗什么样的伤病?”
眼前威严的帝王闭着眸子,却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坠伤。”
听到这话女子顿时一惊,接着收敛了声息,小心翼翼地确认:“坠伤?陛下说的是从高处摔下来的伤势?”
“嗯。”庆宣帝颔首。
见状女子便道:“微臣略懂一二,不知陛下想要微臣救治的人是——”
谁知庆宣帝打断了她的问:“你先告诉朕,你会不会看摔下马的人伤势的具体情况?”
女子闻言疑惑着:“陛下的意思是?”
这时只见庆宣帝缓缓睁开眼,依旧凌厉的眸光盯着她:“如果你会看的话,待会儿和朕一起去一趟靖王府,看看靖王的伤势究竟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靖王?”女子念着这个封号,抬头看着她,“陛下是说靖王殿下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且还伤得很严重吗?”
庆宣帝冷笑:“觉得朕在开玩笑骗你?”
见状女子急忙摇着头:“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靖王殿下她——”
庆宣帝冷笑着对她道:“你不必多想,只需要随朕去一趟靖王府,看看靖王的伤势到底怎么个严重法就是了。”
闻言女子试探般地问:“陛下不需要微臣治理靖王殿下的伤势?”
庆宣帝摇着头。
“陛下?”女子却是搞不懂眼前帝王的心思了。让她去看对方的伤势,却不让她救人。那靖王骑术颇佳,又岂会从马上摔下来?听陛下的口气,还摔成了重伤?她是愈发搞不懂这对母女在搞什么名堂了。
“什么时候可以拔针?”
女子正在疑惑中思考着这件事,蓦然听到陛下的问话,忙道:“过半个时辰就可以了,不过陛下拔针之后还需休息片刻才行。”
庆宣帝笑道:“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