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一番劝告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不说,还加剧了沐侧君对林氏的仇恨。本来林侧君回来以后便没有再想去管他的事情了,但夜晚的时候却收到了下人的禀报说沐侧君自缢未遂的消息,这让他愤怒之余产生了一丝恐惧。
靖王自然是知道沐侧君此次禁足是他和柳氏二人搞的鬼,但是柳氏在里面扮演的成分占了一大半,他不过是因为沐氏之前来找过他并下了警告,害怕他闹出事来而禀告了王君罢了。但是这并不表示靖王自此就会不再在乎他。沐侧君得宠这是王府内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王殿尚处于重伤未醒的阶段,王府里的大小事情更多的是由他来做主。王殿要是醒来得知沐侧君出了事,必然会将一切的罪责加于他的身上。退一万步说,即便此事是王君在管理,换做柳氏处理不慎的情况下,靖王也不会动怒。因为他怀了身孕,即便是没有身孕,即便是再宠爱这个男子,靖王也不会为了一个侧夫而怪罪最疼爱的正夫。所以不管怎么说,不管谁来处理这件事,他都是注定要背黑锅的那个人,所以沐侧君不能出事。就算是要出事要闹点什么出来,也不能在眼下这个王殿无法理事的时候。
林侧君凝视着面前的小侍,急忙问:“沐侧君现在情况怎样?医官可赶过去了?”
跪在面前的小侍浑身瑟瑟发抖,断断续续地回答:“回禀林侧君,医官还在路上,我家侧君他可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就连一个人都看不住?怎么会让他自尽?”林侧君少见地发泄起下人。自从靖王出事以后,他需要处理的事情更加多了,所以脾气也是噌噌噌往上长。
小侍急忙道:“回禀林侧君,侧君他将房门锁住了,任下奴们怎么叫喊也不开。下奴见侧君迟迟没有应声,怕侧君出事,就立即找到院子的总管求她帮忙开门。没想到房门刚打开便看见侧君他——”小侍哭着说不下去了。
见状林侧君又追问道:“这件事发生多久了?你为甚现在才来禀报本君?”
小侍道:“侧君估摸着已经挂在梁上有近一刻钟时间了,下奴不知道侧君会不会——”又说了不到一半便再次哭起来。
“此事有没有告知王君?”
“下奴不敢,王君有孕在身,下奴岂敢禀报王君伤了王殿的女嗣?”
闻言林侧君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行了,你带本君前去探望一下沐侧君,本君相信白天里那么个生凤活虎的人儿岂会这般容易便死掉?呵呵,自尽?真若是想自尽,本君倒可以教他几招更好更快速的法子。”
知道人没事过后林侧君也不由得毒舌起来。上吊自缢的人,不到一刻钟表示说还能够救转过来的,看来这个沐氏也不是真心想要寻死。想想也是,多半是想用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把靖王吸引过去,再治他一个管理不善之罪。不过若是那个人果真这么想,怕是会要失望了。
思及此,林侧君的唇边浮起一抹深沉的笑意出来。
“带路。”他对面前瑟瑟发抖的小侍吐出两个字,便率先走了出去。
“是……”小侍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给林侧君带路。
侧君主子绝对不能出事,否则他和院子里的其他小侍们就真的完了。
沐侧君静静地躺在榻上,双眸紧闭,与白日里那个为了争宠而撂下狠话的男子截然不同。林侧君望着他的模样,心下苦叹一声:靖王的事情绝对不能与他明言,否则扰乱了她的计划,她醒来后一定不会放过他。
医官默默为沐侧君施着针,一根根银色的长针缓缓插入他的头部。
林侧君见状,上前轻声问道:“医官,沐侧君可有大碍?”
医官缓缓道:“幸好发现得及时,侧君没有性命之忧,还请林侧君宽心。”
林氏颔首,又道:“那就麻烦医官好好救治沐侧君。”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林侧君不必客气。”医官言罢,继续为榻上的人施针。
林氏看了一眼榻上的男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在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应该说,说什么错什么。
他最终没有选择待沐氏醒来再跟他交谈一次。因为如今靖王的计划正在实施,而且她人也未曾苏醒。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能再给王府添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