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侧君的嘴唇启阖着:“我……”身形顿了顿,才继续道,“请转告王殿,澹儿会好好呆在这里的。还请王殿莫要忘了贱侍,早日放了贱侍才是。”
听了这话,朗仪面色未显起伏,缓缓地道:“沐侧君的话属下一定会带给主子,还希望侧君能够如自己所言,能够好好呆在这里,不给主子添麻烦才好。”
沐氏颔首:“自是如此。”
接着,朗仪走出了沐侧君的院子。
而在她身后的房间里,地上成了一片狼藉,沐侧君发疯一般地砸着生活用具。他哭着哭着便跪倒在了地上,满面泪痕地泣道:“王殿,王殿……你果真不要澹儿了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不——”
半个时辰之后,靖王府正厅。
朗仪单膝跪在堂下,柳氏高坐于上,二人皆是沉默之态。
时间在两个人的沉默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朗仪终于忍不住了,首先打破了沉寂:“属下今日无意得罪王君,得罪王君之处还请王君恕罪。”
柳氏睨了她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朗仪见状,抿了抿唇,再次道:“属下有要务在身,王君若是没别的事情,请恕属下告退。”
终于,柳氏开口了:“你对本君就这么急不可耐?”
抬眸看着他,朗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属下任务沉重,尤其是现在主子昏迷期间,属下需要做的事情更是繁多。”
柳氏凝视着她,问道:“殿下的伤,你可有事情瞒着本君?”
朗仪跪地伏首:“属下不敢,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属下一定会照做,绝不敢私自欺瞒罔上。”
“意思就是说我家殿下在这件事情上有事瞒着本君,你只是奉命行事是吗?”柳氏眼眸幽深,缓缓言道。
“王君慎言,王君这话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传了出去,受伤害最大的还是主子和王君。”朗仪回避开这个话题。
思虑了片刻后,柳氏道:“罢了,这个罪你不用请,殿下醒来本君自会相问。”
闻言,她抬起头来看着柳氏,进言道:“王君,关于此事王君还是莫要相问,以免给主子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缓缓道:“这件事本君自有主张,你可以退下了。”
朗仪颔首:“属下告退。”
见她离开,柳氏原本就不很好的面色更显忧郁。
是殿下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对付燕王?
离开正厅之后,朗仪并没有离开靖王府,而是绕了几个圈去了靖王的寝房探望主子。此刻房间里并没有别人,她行步无声来到靖王榻前,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
她知道,此时主子还没有醒过来肯定是有猫腻的,她敢确定必是有人对主子做了手脚。探查了半晌,突然在靖王的后颈上发现了一个极小的、几可忽略的青鸟印记。
看到这个印记之时,朗仪的面色随之转怒。
该死!居然是青羽卫的人做的手脚!
青羽卫……那就是意味着陛下知道了此事?
思虑间,她的面色有怒也有着惊慌,被陛下知道的结果就是……
就是……
眸光一震,接着怀着巨大的压力和担忧匆匆离开王府。
卫中定然已经出事了!
她真该死,竟然此时才想到这里!
颍王府。
王君洛氏立在一旁,面色含忧看着妻主:“皇姐的伤还没好起来吗?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醒?”
颍王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朝服:“你要相信方太医的医术,皇姐一定会醒过来的。”
闻言,洛氏欲言又止。
她侧过身看着他:“这里没有外人在,你有话但说无妨。”
于是洛氏便道:“殿下确定此事乃是燕王为之?”
听了这话,颍王即刻怒了:“你什么意思?此事不是发凤昀熙所为,难不成是皇姐自己摔的自己?”
洛氏被妻主的话噎住了:“我……”
颍王怒目而视:“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传言,就觉得这件事是皇姐施计陷害燕王?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是皇姐一手策划出的苦肉计?”
“我,我不是……”洛氏无法辩驳,他瞬间后悔起向妻主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