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鸣抹了抹眼睛，接着将燕王给她的紫金丹拿出来，对女儿道：“蝶儿，这紫金丹是燕王殿下给母亲的。燕王殿下对我们母女那么好，母亲实在是不能做出背叛她的事情出来。你能理解我吗？”

蝶儿自然是不能回答她的话。若是她有感知、能够回答的话，她倒是宁愿立时就死了，也不愿意看着她的母亲一步步错下去，最后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鸣姨。”白雪鸣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小女孩的声音。

她急忙回过头去看着声音的来源，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长得煞是可爱，白玉般的脸庞，让人心生怜惜。

白雪鸣瞧着她，不禁道：“月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月儿虽然也是死士，但从小就是一个孤女，被翎羽卫的人捡到的弃婴，也不知道是母父养不活还是私生的。因为她小，也因为越小越可以培养出一个人的忠心，所以燕王和整个翎羽卫的人都对她很好。白雪鸣作为一卫首领，加上又是守护家族的成员，对于这些孤女便更是看重与疼爱。再者蝶儿又和月儿的年龄相当，所以她和白家母女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月儿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来，盯着榻上安静沉睡的女孩，看向了白雪鸣：“鸣姨，蝶儿姐姐的伤还没好吗？”

“嗯。”白雪鸣愧疚地点了点头。

闻言，月儿又眼尖地发现了白雪鸣手上的药盒：“这是……”

“这是燕王殿下给我的药，给蝶儿服用的。”白雪鸣难过地开了口。

月儿闻言便急着道：“那鸣姨快给蝶儿姐姐服用吧？哦，药丸太大了蝶儿姐姐吃不了是吗？那用水化开。”

白雪鸣的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她用手摸了摸月儿的脸：“月儿，你说鸣姨是不是并非一个好母亲？”

月儿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是道：“鸣姨，是不是有人在谁面前说你坏话了？你不要相信，不要相信她们的话。”她生怕白雪鸣会相信似的，急忙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去相信那些小人的话，不要相信他们的挑拨离间。

白雪鸣苦笑一声。知道对方再成熟再是死士，如今也还是一个小孩子，于是便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帮鸣姨倒杯水来吧。”

“嗯，好。”月儿很乖巧地去倒水了。

水倒过来后，白雪鸣将盒子里的金色药丸在水中化开，药丸在水中渐渐扬起一道金色的色彩。白雪鸣示意月儿扶起女儿，然后将药水喂进女儿的嘴里。

刚开始喂药并不顺利，喂到嘴边的药水都流了下来，月儿见状便执着她的手给她鼓励：“蝶儿姐姐，我们都很关心你。鸣姨还有我，还有燕王殿下，还有翎羽卫的一众姐妹。你千万不要有事，你一定要把药水喝下去，这是救命的东西。你放心，我和鸣姨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我们一定不会放过那个青衣的……”

蝶儿的眼皮动了动，手指也颤了颤。虽然人还没有醒过来，可是却能够喝下药水了。

之后月儿将她放平在榻上，看着白雪鸣：“鸣姨，燕王殿下那边怎么说？她愿不愿意为了蝶儿姐姐报仇？”

白雪鸣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不关燕王殿下和青衣的事，是我没用，没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然后按着她的双肩道，“月儿，这件事情你不要去管，这是鸣姨自己的事情。蝶儿她……”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她也不希望你插手进去的。”

月儿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白雪鸣明白她的心思，她想为女儿报仇：“月儿，青衣不是一般的人，她的武功就连我都没有把握赢过。你答应鸣姨，千万不要去冒险，知道吗？”

见状，月儿只好应诺了：“月儿知道了，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会找这个青衣给蝶儿姐姐报仇的！”

白雪鸣闻言，苦笑道：“怕是没机会有那么一天了。”庆宣帝不久于人世，青羽卫的首领青衣不知道会不会按例殉主。

右相府，梓园。

戚家大公子的后院里，戚钰涵正勤快地练习着惊鸿舞。这惊鸿舞蹈乃是他的最得意之舞，也是王侯贵族所钟爱的舞蹈之一。因为这惊鸿舞，他从小就名声在外，多少人都想一睹当朝右相大人家嫡长公子的风采，可惜都未能如愿。

因为家规严厉，也因为未出嫁的高贵男儿出门在外会惹来闲话。他不是像凌阳帝卿那种有着当朝最为威风的藩王为姊，自然不能与他一道作比。这也就是当初他硬要冲破戚舒的阻拦，却是硬生生被戚瑗给拦下了的原因。

不是皇天贵胄，便没有真正任性的资格。

小侍在一旁提醒道：“公子，家主来了。”

戚钰涵漫不经心，只轻言道：“是吗？”也不停下，继续舞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