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之上的庆宣帝看着她,冷冷地开口问道:“你可知道这名女子是什么身份?”
闻言,颍王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垂首道:“臣女不知,可是臣女相信皇姐。臣女和皇姐二人从小一块长大,她的为人臣女必定比母皇清楚。”
庆宣帝岂会听不出她言语里的气愤味,只是她是皇帝,胆敢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叫她岂能容忍?
“颍王可听说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庆宣帝冷笑地看着她。
“她是臣女唯一的亲姐姐。”颍王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庆宣帝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而颍王亦是目光倔强地看着自己的母皇,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达到自己为皇姐出气的目的。
现场的气氛再一次凝重起来。
燕王见状,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上前对御座上的人恭敬道:“母皇,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靖王在陷害臣女,那么就请母皇下旨严惩吧。”
她知道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了事,若是如此那么今天这个大朝会就成为了一个大笑话,母皇必定还有更大的阴谋要施展开来。不过她不急,急也急不来。
见燕王开了口,庆宣帝的目光便又转向了她,还是那副面对颍王时的模样。
燕王垂下了头。
“以燕王之见,这件事情朕该怎么处置为好呢?”庆宣帝唇边浮着弱柳扶风的笑意。
燕王闻言,便抬起头来回答道:“回禀母皇,靖王诬陷臣女,导致臣女在诸位臣工心目中的地位下降,影响了臣女在臣民面前的形象,请母皇下旨,处死罪魁以儆效尤。”
“凤昀熙你敢!”颍王面色狰狞,抬头看向庆宣帝,“母皇,你真的要听这个小人所言要杀了皇姐吗?”
燕王冷笑:“这可不是本王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母皇会不会的问题。”她倒是很想知道母皇这么久以来冷待与她,在她受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藩王皇女诬陷的时候,会怎样处理此事?
庆宣帝却并没有直接宣布判决,这么多人都在场,没道理由她一人唱独角戏。她扫视着下面一众大臣,问道:“诸卿看此事该怎么处置?”
燕王的目光投向了右相戚如:“便由戚相先来说吧。”哼,她倒是要看看从前这头老狐狸维护凤云箫,如今是不是要维护起这个靖王来!
戚如看了她一眼,转头询问着内阁首辅:“张首辅怎么看?”
她知道所有阁臣都是拥护燕王的,这个张遥知也不会例外。况且她是众阁臣之首,自然不可能反对全体内阁成员的意见,不然内阁玩起众人推墙的游戏,这面墙不倒她也得倒。
张首辅看着戚如,淡淡地笑了笑:“陛下英明,自有一套良策作出,微臣拥护陛下的决定。戚相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戚如闻言亦是冷不丁地笑了笑,道:“陛下自然英明神武,不过张首辅还是应该要有自己的见解才是。陛下如今犯难,难道张首辅和诸位内阁同僚不应该为陛下分忧吗?”
戚相一句话就点出了张遥知想要浑水摸鱼的心绪,想要脚踏两只船?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张首辅回首望了望韩隽,眯着眼眸:“韩次辅以为呢?”
韩隽闻言,抬起头来望着二人,道:“微臣以为,事情若真的如燕王殿下所言,乃靖王殿下施计陷害,那么陛下从重处置亦无妨。只是,靖王殿下素来安分守己,这次的事情怕也只是一时糊涂,还请陛下和燕王殿下看在以往靖王殿下并无异动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韩次辅表态是表态了,言语上却是冲着维护靖王去的,这可就让众人有点瞠目结舌了。
听到这话的靖王眯了眯眸子,转头探索着她的神色。而颍王却是很感激地看了韩隽一眼,竟然有人帮着她皇姐说话!而且还是内阁的次辅之一!她怎么能不激动?
张首辅听了这话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更加没有表示出不满,也没有对于韩次辅突然类似倒风的态度露出疑惑,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一般。
而戚如听了这话后,却是面色复杂地望了韩隽一眼,看来想脚踏两只船的除了面前这个与自己同为辅政之臣、朝堂之首的张遥知以外,还有韩隽这个老狐狸在巴巴地盼着。
于是戚相开口问道:“哦?本相听韩次辅的意思,倒是想帮着靖王殿下说话了?”
韩家现在与皇家结亲的事情是板上钉钉,可是却不代表韩家只能选择燕王这一枚赌注。若是有个万一的,燕王败了,韩家不至于落得个下场凄惨。除此以外,韩隽亦是在试探庆宣帝。云箫太女在时如日中天的马家,手握兵权的燕王,到底是否真的乃庆宣帝真心所扶持的对象?
戚相的话把众大臣的心思拉到了韩家庶长女与凌阳帝卿的亲事上去了,众人都议论纷纷。这韩次辅的女儿马上要尚燕王的胞弟了,却在此时这么重要的大事上帮着燕王殿下的对头,不知道燕王殿下怎么看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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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叫遥知的是打酱油的灵州甄员外的大名,后来发现这么好听的名字给一个路人甲简直是白瞎了,所以决定给内阁首辅用,以前她的名字太难听了。有狗狗咬我说遥知是我偷别人的,书没读好没学过“遥知不是雪”这句写梅花的诗,大家还是要多读书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