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变化的神色,沂王笑了起来:“怎么,皇妹这样的心态吓着靖王殿下了?”
闻言,靖王回过神来,掩饰道:“哪里哪里,本王只是没想到八皇妹会这么说。”
沂王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难道靖王殿下不是这么想的吗?”
暗自忖度了一下对方的话,靖王回答道:“若是沂王殿下有意垂钓,可否让做皇姐的借个势?”
沂王听了这话,唇边的笑意仍然没有消散开来,神色稳稳:“这便是今天殿下来拜访我的目的?”
“本王想我这一大家子能够活下去。”靖王低声道。
谁知对方似乎并不想买她的账一般,低声笑了起来:“谁敢让靖王殿下活不下去,那是活腻歪了。”
靖王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宇内四海,能够名正言顺这般做的,自然是母皇。”
沂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她悲凉地笑了笑:“八皇妹不会不知道母皇厌恶我到了什么地步吧?”
沂王答道:“我自是清楚,不过靖王殿下不讨母皇的喜,对九皇妹她却是真心喜爱的,殿下不必担心母皇对你下手。”
靖王凄凉一笑:“即便是母皇不对我下手,凭凤昀熙手上的兵权,她想我死也是迟早会下手的,所以我今日厚着脸皮来恳求沂王殿下伸手相援。”
而沂王却并没有被她这副凄凉的模样打动,仍然稳稳地坐着:“既然殿下怕燕王的兵权,那为什么还要在猎场上招惹燕王?”
靖王艰难地怒了努嘴,像是在诉说一件特别难以启齿的事情:“不瞒沂王殿下,当时猎场上燕王便已经想要对本王下手了,只是我事先做过布置,她没有真正得逞而已。”
“哦?燕王在猎场上就想杀了殿下?”沂王的眼神里满满的怀疑态度。
“是……”靖王继续艰难地开口道,“因为她发现我之前和九儿一起去为被流放的前太女送行,以为我和敦王有故交之情,所以……”
听到此话沂王摆摆手,制止了她艰难说下去的话语:“靖王殿下的苦处我明白了,不过本王比起别的皇女,也不过是被母皇多看一眼罢了。那些赏赐的东西也并不是什么有象征意义的物件,只不过是普通的珍奇异玩。而本王的手里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只不过能够勉强明哲保身罢了。”
靖王看着她,试探地开口道:“可是沂王殿下想垂钓碧溪上,便能够护佑自己的一家子人,所以本王便也厚着脸皮来求八皇妹相庇。”
沂王笑道:“靖王殿下此话言重了,本王能够保护我这一家子平安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护佑得了皇姐?”
见沂王动心了,靖王继续循循善诱:“可若是沂王殿下愿意与我结盟,我麾下的死士便会为八皇妹作盾。八皇妹与本王连成一线,你手上的权力为我所用,我麾下的死士为你所用,甚乐而不为呢?”
“这么看来,倒是有着更大的胜算,可以实现双赢了?”沂王笑着看向她。
靖王颔首,确认道:“此事沂王殿下可是应了?”
沂王笑道:“既是有好处的事情,本王岂有不应之理?况且皇姐这般恳求,作皇妹的怎么可以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皇姐被仠人所害而无动于衷呢?”
得到她确切的回复,靖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多谢沂王殿下。”
沂王举起茶杯对着她道:“本王便以茶代酒,恭祝本王与皇姐之间合作愉快。”
“八皇妹请。”
皇宫,紫宸殿。
颍王来到这里时,庆宣帝已经批完了奏章,正在金漆雕凤椅上小憩。知秋见主子睡着了,不敢出声打扰,示意颍王在此等候。
颍王低声问她:“母皇这段时间很累吗?”庆宣帝是一个非常有活力的帝王,年轻时为了筹划夺位一事,最长五天四夜未曾睡过觉,现在疲累得竟然在座椅上睡着了,不由得让颍王感觉到疑惑,还有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分感觉——那便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