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叔父和戚钰铭两个人退出去之后,戚如便领着靖王一路寒暄笑着走了过来。
戚如笑着对靖王道:“殿下,这便是犬女戚舒的院子,殿下可莫要笑话了去。”
靖王笑着应答:“戚相这是说哪儿的话啊,小王的府邸内院也是这般模样,又岂会笑话戚二小姐?戚相别忘了,小王今天前来是探病的。”
“殿下说得是,”戚如陪笑,伸手相邀,“殿下这边请——”
于是靖王殿下唇边泛起了一抹浓厚的笑意,颔首着跟了上去。
跟在二人身后的戚瑗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这算是什么事?她百般施计,好不容易才从家庙里回到了府上,一回来居然就面临这么大的耻辱。要她看着母亲把一个藩王皇女,亲自引到那个害她少主之位差点永远失去的戚舒院子里来,简直是欺人太甚!可是她再气再恨再怨,也不得不隐忍着跟上前去,比起再一次被母亲赶回家庙里继续进行反省,这些耻辱她还可以忍得。
靖王回过头来瞧了她一眼,笑着问戚如道:“看来戚大小姐和戚二小姐的关系,也没有小王想象中的那么差,戚大小姐知道戚相带小王过来探望妹妹,一路上都紧紧跟着。”言罢还趁机回过头去,自信满满地看了她一眼。
戚瑗顿时觉得自己要疯了,冲动之下想要甩手走人,却又不敢也不愿意,更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了。因为她也想要看看,那个该死的戚舒,在失去了她作为嫡女的光荣身份以后,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
思及此,她忍着自己的满身怒意上前,勉强从脸上扯出一丝笑容,低声道:“是啊母亲,孩儿回来以后还没有见过二妹呢。二妹虽然抢了孩儿的少主之位,但她毕竟是女儿的亲妹妹,是右相府的二小姐。听说她割腕自杀,醒了以后又变成这副模样,孩儿心里其实也挺不好受的。本想过来看看她,但是又怕下人们乱传闲话。说什么我这个嫡长女回来了,到这里来看望二妹是为了向她挑衅、向她示威,所以孩儿才这样迟迟没有前去看望二妹。如今这可好了,靖王殿下来了,又是母亲亲自带领的情况下,那孩儿也就可以摆脱那些流言蜚语,好生关心一下二妹的身体。”
接着,她又眼含愧疚地盯着靖王,仍旧笑道:“今天还是多亏了靖王殿下前来,才能让我和二妹之间的矛盾能够解开,误会能够冰释,小臣真的是很感激靖王殿下。若不是有靖王殿下和母亲在身边,小臣真的很怕二妹会排斥我。”
靖王露出一丝标准的、僵硬的,一看就知道假模假式的笑意来:“真没想到戚大小姐对戚二小姐,居然是这么的关心和爱护,戚相可真是好福气啊。人家说嫡女和庶女之间为了争夺家产,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可谓是打打杀杀,闹得天怒人怨的。没想到小王在戚大小姐这里,居然见识到了这般的姐妹之情,真是让人可敬可佩啊。”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戚瑗和靖王殿下之间的对话,到底有多假,但是没有人会去说破她们。这戚大小姐和戚二小姐之间,分明已经势成水火,却还硬要在外人面前装大度,实在是让人有些汗颜。
与此同时,戚家四小姐戚琉的房间里也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景象。
杨侧夫赶到女儿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般一幕场景,他讶然地看着这满地的瓷碎,眼睛却看向女儿心疼不已。
他缓步走近了女儿,低声喃道:“琉儿……”
此时的戚琉刚经历了一场摔物大戏,直到现在精疲力竭了,才满头大汗地坐在雕工精美的雕花凳上一言不发,看起来一脸极不甘心的样子。
“琉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杨侧夫不明白女儿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发这么大的火,这孩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吗?除了上次被出卖戚舒的事情之后,女儿已经很少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身为右相府的四小姐,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会来招惹自己的女儿。可是琉儿今天为什么突然又发这么大脾气?
戚琉自然是没有搭理他,独自一人坐在案前生着闷气。
见状,杨侧夫便将询问的对象,转移到了几个伺候女儿的下人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小姐好好的,怎么突然把房间里砸成这样?”
他的怒意里带着几分着急,妻主对女儿一直不冷不热的;女儿每次面对她,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母女俩似乎天生就合不来一般。可是他也没听说这两天,妻主和女儿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啊,那女儿这一股怨气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