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书,爹爹你把书还给我,还给我!”戚琉哭叫不停。
杨侧夫眼看着女儿一直耗费力气,被两个自己叫进来的护院强行按住还不停地挣扎,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琉儿,你别吓爹爹,你到底怎么了?爹爹已经派人去通知你母亲了,家主很快就会让医官来给你看病的,你别怕,别怕啊……”
早有机灵的小侍下去,熬了一大碗安神汤过来,让护院二人强行给四小姐灌下。只不过因为戚琉挣扎得厉害,那一大碗安神汤最后只灌进去了一半多,不过也够戚琉安静地睡上一觉了。
戚如和陈叔父以及戚钰铭三人,知道戚琉的情况以后,都急忙赶到了杨侧夫的院子里。医官随后也马不停蹄地到了右相府,直奔戚家四小姐的房间。
而杨侧夫在第一眼看到陈氏父子的时候,便按耐不住性子冲上前去,差点冲他挥下一个耳光。幸好被妻主及时拦住了他,并把他整个人往后一推,杨侧夫被迫倒退了几步,却仍然掩饰不住眼里的疯狂与憎恨。
戚如站立如松柏一般,盯着他沉声训斥道:“杨氏,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是什么样子?陈氏乃是戚家后院的主事侧夫,位同正室,岂能容得你这般无礼?你是不是想让本相将你遣送回郎家,好好反省?”
话说右相大人和四女戚琉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对这个女儿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自己就这么四个可以算作成年的女儿。抛开一个死活成不了大器的嫡长女,最重视的次女又刚大病了一场,三女戚芜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到处跑,更不能指望。剩下的这个四女她本不想来探望,但也碍于当母亲的面子来了。没想到其生父杨氏,居然敢对掌管后院事务的主事侧夫陈叔父动手,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此时的杨侧夫稳住了身子,看着自己的妻主和眼前这个他以往尊敬有加、如今却愤恨不已的男人,不禁大笑出声道:“哈哈哈,无礼?我以前对他有礼有节的时候,他的女儿是怎样待琉儿的?琉儿如今成了这般,还不是被他女儿给害的?妻主、右相,我这辈子从来不求什么荣华富贵,我也不要求我的女儿能够金榜题名、步入仕途、节节高升……我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连我这一点的心愿,都不愿意让我达成?我做错什么了,琉儿她做错什么了?咱们父女俩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维护陈氏和他女儿的利益!”
被杨侧夫这样一通控诉之后,陈叔父不禁无地自容起来,他嗫嚅着开口道:“杨弟弟,对不起,我没有想过琉儿会这般……”
“你给我住口!”杨侧夫指着他激动得失去了往日的仪态,似乎是要把这么多日子女儿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都讨回来,“你不要开口跟我做半分争辩,我不想听!我告诉你陈氏,我现在讨厌看到你的这张脸,讨厌看到你这个人,讨厌你发出的声音,讨厌你出现在我女儿房间里,还有你儿子也一样!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马上滚!”
陈叔父有些软弱地看了疯狂的他一眼,默默垂下头,牵着儿子的手准备离开这里,却听戚如喝道:“不准走!”
“妻主,我们……”他欲言又止。
戚如看了他一眼,没有太多表情,接着上前一步步逼近杨侧夫,掷地有声道:“杨氏,你有什么权利赶他们离开?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右相府,是我戚如的家!我想让谁呆在这里谁就可以呆在这里,我想让谁滚出去谁就得马上给我滚出去!陈氏是本相的侧夫之一,更是戚家后院的主事人,位同正夫,你有什么权利在我的地盘指手画脚?”
闻言,杨侧夫愣愣地看着她,顿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哈哈——哈哈——”
陈叔父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劝和地对妻主道:“妻主,贱身还是先和铭儿回去吧,如果四小姐有什么事我们再过来探望……”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戚如一侧头,怒道:“你怕什么?这里是堂堂的右相府,本相是一家之主,他一个小小的侧夫还敢吃了你不成?”
心知妻主是不欲让他们父子离开了,陈氏只好道:“那,那贱身就先留下,看看四小姐的病情状况怎样了。”
“我女儿还轮不到你来关心!”杨侧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盯着他,“姓陈的,你凭什么这般好运?你的女儿可以得到家主这般的疼爱与重视,还有一个儿子伴在身旁,凑成了一个人生的‘好’字,还在戚家的主夫死后,成为了掌管后院的主事侧夫,凭什么你就这么幸运?老天真是不公平!”
本来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思虑过,但是自从女儿和戚舒决裂过后,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些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待他陈氏如此之好,他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好事?那他呢?他上辈子是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吗?为什么在同一个屋檐下,有这么明显的反差,这些事情对于他和琉儿来说公平吗?
陈叔父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和铭儿只是来看看四小姐,倘若知道你不喜欢的话,我是不会带着铭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