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这件事,马皇贵君又盯着她,一副好舅父的慈爱模样,缓缓言道:“兰潇啊,你今年都二十八了,过几年该不好找夫郎了。你虽是我大凤朝的少将翘楚,但若是常年征战在外,也难免会耽搁自己的婚姻大事。你可有什么中意的男儿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本后和陛下商议一下,在朝中选一个品貌兼优的儿郎赐婚给你,当咱们马家的少主夫,大凤朝抚南将军的正夫。”
闻言,马兰潇挑了挑眉,正好对上了自家舅父,那双狐狸般算计人心的眼眸。她知道,自家舅父选在这个时候特意召见,一定是想行一箭数雕之计。没法逃避开那双狐狸般的眉眼,她也只好迎难而上了。
“回禀皇贵君,末将是大凤朝的将军,可能会经常在外面打仗,估计经常顾及不到家里的情况。陛下和舅父给兰潇选的,一定是大凤朝非常优秀的男儿。但是末将一个粗鲁之人,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毁掉人家一个大好男儿的一生?所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殿下几时才能成功上位的事情。至于兰潇的夫郎,”她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道,“请陛下和皇贵君允准兰潇随缘吧,再说末将如今也不是没有暖床的小侍。如果将来没有男子愿意嫁给末将,末将就委屈一下自己,纳几个侧夫小侍,生几个庶出的孩子吧。”
这样也没有嫡庶之争,免得未来孩子们为了争夺家主之位,争得你死我活。
听到她如此自暴自弃的话,马皇贵君的脸拉了下来,黑着脸训诫道:“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能够嫁给我们大凤朝的抚南将军,那可是对方家里无上的光荣。再说了,本后还是你的舅父、后宫之主呢。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就讲究门当户对,你是本后和陛下的亲姪女,是咱们马家嫡出的女儿,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要嫡女正夫了?简直不像话。”
他的妹妹是马家的家主,是马家唯一的女儿。而妹妹这辈子就兰潇和青筠这两个嫡出的女儿。他作为马家子,怎么会不在乎她们姐妹俩的婚姻大事?青筠还小,可是兰潇已经不小了,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早该是说给她娶个夫郎,让马家继续传宗接代的话了。而这个大姪女竟然这么不争气,竟然会说出不要正夫嫡女的话来,真是气煞他也。
马兰潇自知说错了话,急忙告罪道:“末将有口无心,请皇贵君息怒。”
马氏盯着她,以长辈的身份训诫道:“你也是不小的年纪了,早已及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成年人了。说话做事都应该更加有分寸,怎么可以和那些纨绔女妹一样胡闹胡言?咱们马家还得靠着你和你母亲两个人来撑持,兰潇,你可不能糊涂啊。”
“是,末将谨遵皇贵君教诲,日后必定循规蹈矩,不再让君上和母亲担忧。”
自家妹妹是那副模样,的确能够作为马氏一族顶梁柱的人,只有自己和母亲了。
这时候,马皇贵君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他点了点头满意道:“好,这样本后就放心了。对了,青筠那孩子不是病了吗?本后这里刚好有一些治疗风寒的药和补品,你待会儿跟着宫侍们去拿吧。青筠那孩子这一次劳苦功高,可得好生补补。”
马兰潇正色道:“末将替二妹谢过皇贵君君上。”
天色逐渐沉寂下来,到了傍晚,晕厥了近一天的马家二小姐、小抚南将军马青筠终于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一直守候在榻前,哪儿也没去的马家主夫魏氏,便惊喜地凑上前凝视着爱女:“筠儿,你终于醒了,吓死爹爹了。”
马青筠看着他,低声喃道:“父亲……”言罢想坐起身来,没想到却引发了后颈上的疼痛,不由得闷哼一声。
魏氏一见女儿如此,急忙问道:“筠儿,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来让父亲看看……”
“父亲,这里是……”马青筠一边低声问道,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魏氏喜极而泣道:“你这孩子,这里是家里啊,你回来了,今天是潇儿去云华镇接你回来的。她一送你回来,就去宫里向陛下述职了。大军已经全部归营,就连昆军师也回去了。你一直没有醒过来,爹就一直在这儿守着你。”
闻言,马青筠似乎是回忆起来了事情的经过,她突然猛地坐起来,拉着魏氏的手激动地道:“父亲,是马兰潇!是她打晕了我,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杀了她——”言罢就要下床出去。
见状魏氏急忙拦住女儿,劝慰道:“筠儿,你听爹爹说,你不能这么激动地出去要杀了潇儿。你坐着,听爹爹说。”
闻言,她不得不按耐下性子,重新躺回了榻上。毕竟她也是大半年没有见到父亲了,她也想他了。
魏氏将她安抚下来后,缓缓言道:“筠儿,你现在不能出去,必须好生躺在床上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