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将戚舒叫到了东市上,看着那些食不果腹的乞丐,戚舒心里五味杂陈。
靖王笑道:“早便说了让你出来走走,本王带你看看这个世界,看到了吧?这天底下的人有的锦衣玉食,有的努力活下去,更有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所以戚二小姐,你有什么资格要放弃你的人生?若是一个康婕,便可以让你一蹶不振,那便是本王找错人了,错看了你。”
戚舒看着那个手脚残疾、行动不便的老者和小孩,抿着唇没说一句话。
见状,靖王从身边的李蕊手里,拿过一串铜钱递给她,示意那俩乞丐:“拿去吧,本王就知道带你出来肯定会花钱的。”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戚舒可没有笑出来,她紧紧握着手里的一串钱,犹豫良久。
看到这个情况,靖王殿下又打趣她道:“不是吧?用惯了银两,戚二小姐竟然对坊间流通的铜钱感兴趣了?”
听到这话,戚舒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串成一串的钱掰扯下来,抽出几个到旁边的馒头铺,买了几个热乎乎的馒头,又要了一碗水。过来以后便径直走到二人身边,将之前扯开的铜钱串系了起来,又将买的带馅馒头递给她们二人。
老者看着眼前这个富贵出身的女子,不住地磕头谢恩:“谢谢娘子,谢谢这位娘子……你会好人有好报的……”
戚舒忙让她起来:“你快起来,不必如此拘礼,快吃吧……”
老者看着孩子,忙对他道:“还不快谢谢恩人。”
孩子趴在地上,给她磕了一个头:“谢谢大姐姐……”
戚舒摸了摸他的脑袋,怜爱道:“没事,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靖王殿下在一旁看得很郁闷,这德高望重的老狐狸,都是怎么教育自家女嗣的?戚家嫡子便不说了,戚瑗作为唯一的嫡女,又是她头一个女儿,竟然如此没有见识。戚舒这个老狐狸最喜欢的女儿,竟然也是一副玻璃心样子,她的三观都被这些人颠覆了。
目送乞丐二人远去后,戚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殿下是有大作为的人,小臣愿意为殿下的前锦出力。”
闻言,靖王眸光幽幽:“你确定?”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母亲都如此帮助她上位,她还有什么好不确定的?
于是靖王便笑道:“本王也向戚二小姐承诺,一定会祝你登上戚家少主之位。”
却没想到在这次谈话过后没两天,燕王一党再次行刺靖王,此事依旧还有戚家姐弟的参与。靖王亲自登门拜访右相府,告诉戚如不会对戚家姐弟做什么。而且还因为戚舒的轻信,而骗走了母亲交给她的重要信物,一块黄玉。
戚舒眸光不可置信的,看着与母亲侃侃而谈的靖王。她不明白对方为甚这么快改变主意,她居然保下戚瑗,究竟是为什么?
而公事公办的靖王,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门口,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般,仍然与戚相相谈甚欢。这让戚舒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无力感来。
她半点也未曾想通,为什么好好的靖王殿下会突然反水,她究竟是为什么要保下戚瑗那个草包?不是答应了要跟她合作的吗?不是答应了以后会让她继承戚家的家主之位吗?为什么要反悔!
“时候不早了,小王告辞。”靖王眸光深沉,唇角含着浅笑对戚相道。
戚如随即起身:“微臣送靖王殿下出府。”
“不必了,想必戚相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先告辞了。”她拱了拱手,接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戚舒见状,立即闪身躲到了一旁,生怕被发现了一般。
靖王似乎也是真的没有发现她在这里似的,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
戚舒看到她的身影,眼中喷出了火,手紧紧地攥着,握成了一个嘎嘎作响的拳头。
却见靖王突然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戚二小姐,你有事吗?”
戚舒闻言,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蓦然破灭。她真的不是没有看到她,也不是不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这个现实还是击垮了她,靖王……她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靖王殿下,小臣不明白为什么……”戚舒的拳头攥得更加地紧,音色却是颤抖的。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背叛,她那么信任她的!
而对方却是在故意装傻:“本王不明白戚二小姐的意思,什么为什么?”
听了这话,戚舒伤心不已,她居然装傻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