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分别的时候,靖王问道:“你这次出使大凤,想带走我朝的什么东西?”
桑吉娜笑道:“我在东京城布下了一桩产业,现在是来收租的,我来大凤明面上的目的就是这个。不过私底下我也知道漠离的野心,也是来向未来的太女殿下,表明北夏忠诚的。”
闻言,靖王笑道:“你的消息可一点也没不比耶律灵通,打探事情都敢打探到本王身上来了。”
桑吉娜继续笑道:“好了,我要是消息不灵通,今天你可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陆慕娘子怎么不记得,你们中原人点滴之恩涌泉相报的老话?罢了不说了,就此别过吧,将来若是真的成功了,我也会代表北夏来朝向陆娘子恭贺的。”
靖王有些不舍,人生里唯一真心的朋友,就这样离开了。但是不舍也没有办法,自己的人生路,总是要由自己才能够迈出脚步,别的人任谁也帮不了自己。
于是她笑道:“好,桑吉娜,今天真的谢谢你。”
桑吉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行了一个北夏的抚胸礼,便转身离开了。
凝视着她逐渐离去的身影,靖王有些惆怅。不过接下来她还会面对诸多问题,没有时间把心思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只能暂时搁置了那些女儿情长的心思,投入到正经的事情里。
崇德殿。
庆宣帝收到了下人对靖王下午在云华镇某村,遭遇漠离王储和狼卫的禀报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冷笑、不屑与嘲讽:“她就这么轻易地被人打垮了,那还真是枉费了朕对她的一番栽培!如果如此小事,都逃不过别人使出算计的话,那还真是死不足惜。”
下面禀报情况的宫侍,心里拔凉拔凉的。果然人家常说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啊。那已经公开有声望、并且已经有很多呼声传出消息,庆宣帝对燕王施行的乃是一贯的捧杀之法,她心目中最想传位的人,是以往在朝堂上默默无闻的靖王殿下。
这个传言本来没什么人相信,可是根据众人的仔细观察,燕王早就被当成个废弃的棋子一般被扔掉了。而呼声仅次于燕王的沂王殿下,因为生父赵常君的作妖,似乎也很不受皇帝陛下的待见。
此起便彼伏,皇帝陛下在朝堂上早就公开了,让颍王殿下跟着兵部尚书学兵部方面的知识,掌管三军大权,她也学得很好。不仅如此,还在近段时间内大力提拔靖王殿下,多次赏赐和表示看重。
所有人都知道,庆宣帝现在对这个一直默默无闻、更是素来十分厌恶的靖王殿下,突然看重了起来,说不定太女之位便是她的了。没想到如今她皇帝陛下,在此刻还依旧放不下对靖王的成见,听那语气是恨不得这个女儿早点死。
靖王一回府,便得到了庆宣帝的召见,自然又是一顿痛斥。她也俯首认罪,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是她一时疏忽了。如果不是她忘了携带丹参丸,根本不会被耶律一行人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自从燕王与她正式撕破脸以后,她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掉入对方的陷阱,她也很是头疼。
训斥完毕以后,庆宣帝也就没有继续,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转而跟她说起了另一件事:“再过两日便是凤后忌日,金家家主金雯和其胞哥金阙言,会一同来京师。朕的意思是你替朕出城去接她们,不知道靖王殿下意下觉得怎么样?”
闻言,靖王急忙道:“臣女遵旨,一定出城外三十里,迎接金家主和金大公子。”
“嗯,如此便好,朕乏了,你退下吧。”庆宣帝面无表情地对她道。
靖王颔首行礼:“唯,臣女告退。”
次日,庆宣帝突然召见靖王君柳氏入宫,恰巧靖王在生父蔚君的寝宫华音殿缅怀,这一日却发生了大事。
庆宣帝似乎是斥责了靖王君一番,靖王君不知道怎么的就晕了过去,她急忙唤知秋去宣召太医入宫,为靖王君诊治。
靖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从华音殿飞奔到崇德殿,进门便嚷:“你要做什么冲我一个人来,他是我的夫郎,是我的后眷。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我都不允许别人去伤害他!况且他不是你当初执意要塞给我的吗?你便是不满我的作为,也不应该朝一个弱男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