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舒思索了片刻,然后答道:“会是沂王上位吗?”
听了这话,戚如冷笑地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欲重点培育的女儿:“沂王?你就那么相信没了靖王,陛下会考虑到沂王的头上?”
被母亲一番嘲讽,戚舒不敢再妄言。
戚如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沂王不过是陛下备用的一个藩王皇女而已,她的最佳选择从来都不是这个沂王,不过是她用来迷惑众人的一个障眼法而已。你可以不信,但是未来真的到了这一天,你不得不选择相信眼前的事实。”
闻言,戚舒蹙起了眉。
“陛下的最佳人选是谁,你很想知道是不是?可是你连母亲当年若毁了六皇女,真正得罪的人是谁都不清楚,你怎么猜测到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戚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却是疼爱的目光。
戚舒不得不开口道:“如果母亲伤害了靖王殿下,得罪的自然是蔚君君上和陛下。”
戚如冷笑地反问道:“陛下缺女儿吗?不。陛下在乎靖王吗?也不。那么惩罚乃至处死一个不安分的女儿,陛下既然敢有那样的上位史,还不敢杀掉一个犯上作乱的皇女?”
戚舒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母亲叙述。
“再说蔚君,蔚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后宫君傧而已。他自己的女儿,为了诬赖本相偷盗玉玺,犯了极大的错误,自身又是个明事理的。即便是六皇女因此死了,此事他也怪不得本相。藩王皇女的父族,从来不允许过分干预朝政,楼家也不可能有搏击本相的能力。那么无论是从陛下来讲,还是蔚君本人来讲,六皇女的死都掀起不了一场风波。可知道母亲为甚还是那般维护她?”
“女儿不知,还请母亲明言。”
听了这话,戚如微笑起来,神色一片安和:“若是本相真的因为玉玺事件,搞死了六皇女,得罪最深的不是蔚君更不是陛下,而是与六皇女一同属于她们的女儿——九皇女殿下。颍王这些年来有多爱护她这个姐姐,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当然区区一个颍王,本相根本不用放在眼里。只不过她是个讨陛下喜欢的,这么多的藩王皇女里,不说陛下最爱哪一个,对她的感情一定是深刻的。所以本相一直没有计较过六皇女的无礼,甚至在那种大事上仍然选择维护她,就是为了不得罪上九皇女。”
闻言,戚舒不解道:“可是母亲,颍王一直是个孩子般的性情,母亲怎会知道她——”
戚如冷冷笑道:“如果她一同长大的亲姐姐,因本相而死,你说她还会不会像如今这么单纯?如果没有了靖王,即便是陛下不说出这个心思,她也一定会为了铲除本相,而夺取太女之位给六皇女报仇。”
闻言,戚舒垂下了眼睑,没想到她一直没有猜到母亲真正的用心。从不计较靖王当年的无礼,竟然是因为那个素来活在孩童般时代的颍王?
“而这种情况,比本相容忍六皇女的行为,还更加可怕,本相会逐渐失去控制朝政走向的能力。颍王会逐步夺取本相的权力,直到把本相和一众门生,彻底赶出朝廷,然后会开始对我们下狠手。与其让她变成一个冷血帝王,不如我做出的选择是帮助六皇女。云箫太女当久了太女,和陛下所发生的矛盾一定会被激化,加上燕王对皇位的野心勃勃从中作梗,她这个太女也当不长久。再者以往那么多太女都是死于非命,本相也不敢再冒这个险。其实不止是燕王的事情,陛下只要想自己的皇位坐得安稳,面对太女最需要的,就是给她找个竞争对手,与其平分势力分庭抗礼,此乃帝王的制衡之术。”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侍急切地恳求见家主。母女二人疑惑地看着房门外,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戚如朗声道:“叫他进来吧。”
守候房门的护院听到家主发话,便应诺道:“唯。”随后便放了那小侍入内。
他进入内室后,向家主和二小姐行了礼:“小的给家主和二小姐请安。”
戚舒没有应答他,而家主戚如看着那小侍,肃然道:“你刚才在院子里叫叫嚷嚷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小侍见家主动怒急忙跪了下去,急切地禀报道:“回家主的话,刚才靖王府派人来报,说靖王殿下今儿下午在府里突然发疯了,被颍王殿下打晕,此刻已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了。”
闻言,戚如的眉头蹙了起来,显然是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