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扶住她的身子,一手揉捏胸口让她能够顺气,一手摁着她的人中,一边慌乱道:“母皇……臣女错了,臣女错了!母皇息怒,有什么怒气冲着臣女发,不要伤及凤体……母皇……母皇……”
知秋也替主子揉捏手脚,不停地唤道:“圣人……圣人醒醒!不要吓奴婢,你醒醒啊……”
她们如此这般地弄了半晌,才见庆宣帝缓过气来,睁开了眼睛。
“母皇……”靖王一夜没睡,两眼通红,又跪着淋了一夜雨,整个人十分狼狈。
知秋则是松了一口气:“圣人醒了,醒了就好。”
庆宣帝没理她,两眼定定地看着靖王,低声骂道:“逆女,逆女……”她是不是想气死她?
见庆宣帝苏醒过来,靖王也顾不得其她,顿时喜极而泣:“母皇……母皇……”仿佛这一刻,她才想起这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生母亲!
她也想像妹妹颍王那样,被庆宣帝疼着宠着纵着,想做什么都可以。可现实是母皇恨毒了她,她也不想热脸凑上前,贴了对方的冷屁股。甚至,在失踪的树林里,她们还互相算计,她还想过杀了她。可是这一刻,她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庆宣帝的重要性。
她是她这辈子最为崇拜的女子啊,虽然称不上有多真情实意的敬重,可一直都是她崇拜的榜样!虽然这个崇拜和榜样,是建立在皇权的私心下,可也想与她一样,成为造福苍生的明帝典范。
她想向她证明,自己想要这个皇位,虽然有私心。但她如果真的拥有了,做得不会比大皇姐和燕王差的!她想让她知道,大凤朝的庆宣帝没有选错人。
“母皇……母皇……”靖王突然哭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同身受,当颍王得知庆宣帝凤体有变时的绝望。
她哭得声嘶力竭痛快了,倒是庆宣帝的耳朵快被她的哭声给震聋了:“行了行了,你哭丧吗?朕还没死呢,是不是想给朕提前送终?”
靖王急忙停止了哭泣,却仍然抽噎着。
庆宣帝见这个逆女还算是有点良心,面色和悦起来:“在朕营帐前跪了一夜,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记挂朕的安危。不过搞得这么狼狈,出去让军营的人怎么看你?放心吧,那碗东西,朕看在你如此费心的份上会吃的。你先下去休息吧,让身边的人给你熬碗姜汤喝。别朕还没死,你就先倒了。”
她声音沙哑道:“谢母皇。”
庆宣帝叹了一口气,然后道:“行了,朕还乏着,想多躺会儿,你下去吧。”
靖王拜道:“臣女告退。”
见状,知秋对主子道:“奴婢送靖王殿下出去。”庆宣帝不答,她就当主子是默认了,和靖王一起出了帝王营帐。
出来以后,她看着眼前整个人状态都不是很好的靖王,担忧地问:“王殿真的不碍吗?昨夜那么大的雨,若不然还是找太医看看。”
靖王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知秋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竭力撮合主子和王殿的关系。可真正撮合好了,却又感觉到其中两人的无奈。
“大总管,好生伺候母皇。”
“这是奴婢的职责。”
闻言,靖王便再也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庆宣帝病况的突然急剧恶化,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太医更是束手无策。就在众人诚惶诚恐的时候,唯有随行的崔太医站了出来,明言当以峻药佐之。
她话音一落,便立即有人出声反驳:“陛下的病情已然岌岌可危,以前又让方太医开了那么多以毒攻毒的虎狼之药,离宫之前更用了西域的蛊蚕。这样下来,怎么还可以对凤体下那么重的手?崔太医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延缓陛下病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