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想他啊。”周舟说。
高树烦躁地揉了揉头:“不清楚,算不上想。”
“你这一年也没试着找个对象啥的?”周舟边开车边问。
高树的条件在GAY 里算不上最好,但也是正经工作了,长相算不上极帅,但也是一表人才。
就这条件在GAY 里找不到对象确实有点奇怪。
“遇不到合适的,”高树说:“上次面基的一个,长得好难看…我不是说他难看哈,主要是他还玩**,我受不了他那套,一起吃了个饭,我就找借口不联系了。”
“还有一个,长得还算凑合,没做什么就只是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发现他把我的手表偷走了。”
“我其实面基过很多人,感觉像相亲,毕竟都这个岁数了总想找个能在一起一辈子的人…但是遇到的都不是很喜欢。我不喜欢把头发削得一脑袋铁青的,也不喜欢画眼影穿小短裤的,正常一点就好,没别的要求,真的。”
周舟被他逗笑了:“现在GAY圈这么奇葩吗。”
“你也是GAY,你不知道吗?”
“我哪里能知道,我就认识宋天赐一个。”
高树耸耸肩:“你就是非他不可了。”
“你不也是,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是非陈峰原不可了。不过你也是,他都那样了,你不恨他也就罢了,还能念念不忘。”
高树叹了口气:“唉,他也挺可怜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我不敢给王骄说,他年龄还小,只觉得我受了委屈,只替我恨陈峰原,他不知道陈峰原也有苦难言。”
他到现在还记得,陈峰原走的那一天。
高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给陈峰原发了微信:“今天是周一,这个点儿公交车上人多,你提着东西不方便,打车走吧,别总舍不得花钱。”
他给陈峰原转了一百块钱,陈峰原没有收,反而转过来六百七十三块两毛钱,有零有整,这是陈峰原最后的钱了,高树明白。
“你不来送我吗?我想见你最后一面。”陈峰原在门口哭着说。
“不了,”高树抑制住哭腔:“你赶紧回去吧,看着你妈,别又喝药了。”
高树吸了吸鼻子,笑着对周舟说:“你是不知道陈峰原他妈,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和我妈有得一拼。陈峰原快三十了,他不结婚他妈就骂他,说:你不结婚我生你干什么不生孩子你算男人吗?”
高树继续说:“她还和我妈不一样,我妈只会打我,说狠话,我看不出她爱我,自然也就无所谓。但是陈峰原他妈不一样,他妈还会苦肉计,一哭二闹三上吊,说陈峰原不生孩子她没脸活,也没脸死了去见祖宗。她绝食,上吊,喝药,闹得满城风雨。当时陈峰原的公司恰好出现问题,他被折腾的心力交瘁,整个人瘦了一圈。”
高树说得烦躁,抽了根烟:“你是不知道他们家,和王骄那个**的男朋友有得一拼。除了要钱就是催婚。王骄那男朋友还偶尔带他出去玩给点甜头,陈峰原呢?他们家里的房子一直是他还贷,他姐姐的工作是他弄的,他姐夫的工地出问他要赔钱,也是他在补洞。”
周舟想说什么,高树明白:“他是个孝子,更重要的是他妈那套苦肉计。我要是不知情,看了都心疼,更何宽陈峰原呢?要是不给钱,他妈就闹,他姐姐姐夫也闹,根本没法做人。他也很苦…”
“走的那天他说他对不起我,浪费了我六七年的青春,其实我更心疼他,我不知道他要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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