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好像上当了。
喂……怎么回事啊。]
[一个青年开锁,关门,坐在鞋柜前脱鞋。
推送的消息在首页闪烁,他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袜子脱到了一半整个人便凝固。
他曾经叫阿一。]
[女人在给自己化妆。她相貌平平,但是眉眼间很幸福。
“我去上班了。”把自己打扮得大大方方,她打了个电话:“饭在锅里,回家的时候热一下。”
路上的人看着她额角的巨大黑色胎记,有的露出来一种恶心的神色。
女人却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笑得自信优雅。
但是今天公司里的气氛有点奇怪。
“说真的,长得还挺好看的。”
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其实挺酷的,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嫁给刺客来着。”
“哈哈哈哈!我也是我也是!”
“你们在聊什么啊?”女人接了一杯白开水,笑着加入小姑娘们的讲话中。
“说他。”她们指着手机页面上的一张照片:“超级帅气的小哥哥啊,可惜死了。”
女人的笑慢慢僵硬。
“……二姐?”那几个小姑娘喊了她一句,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回答。]
[林边有两个墓,一大一小,都没有名字。
大的是护林员的墓,小的便没有人清楚了。
据说那是一个流浪孩子的墓。孩子无名无姓,也没有家人。他好像被什么人收养过,不过后来跑了。
他后来和老护林员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在某一年和老护林员一起被盗猎者用枪打死了。
不过也有人说他曾经自称阿三。]
[警察局里。
一个少年拘谨地坐在板凳上。
“你偷人家东西没有?”民警问。
“没偷。”那少年答道:“我家里人不给我偷。”
“他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其中有一个警察对另外一个说:“他根本就没有家人。”
电视在放新闻。
民警还在问话,这少年却不答了。
他倒是看起电视来了——民警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正看到行刑的人给男人脖子上套上绞索。
“看见没?”民警于是教育少年说:“看见没?说谎就和他一个下场,给抓住了吊死。”
可是少年却把头埋进了两条瘦瘦的胳膊里。
过了很久。
“他没说过谎。”他带着哭腔:“没有,他没有说谎,他从来不说谎。”
“这咋还哭了?”民警莫名其妙。他有点慌了神儿——因为阿四特别滑头,他就没见阿四哭过。
“你倒是说说,你这是咋了呀?”他起来给阿四拿了一包卫生纸,笨嘴地试图安慰他:“我不吓唬你了。”]
[阿七坐在凳子上擦刀。
刀上全是血。
他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问阿白:“还有任务么?”
“A级都没了,刚才是最后一个。”阿白翻了翻档案:“B级和C级今天没有,阿柒要接D级的吗?”
她大声念出来:“我家狗今天在小春河边走丢了,可以帮我找一下吗?”
找小狗?
“我,久见秋生,简称秋生。不过你也可以像阿六一样喊我叫阿秋。正式职业是刺客,排名第17368位,业务主要是给人找猫,找狗,找小孩。要跟我走吗?”
他脑袋里乱七八糟,选择了“接取”。
小春河边上到处都是狗的脚印。
阿白跟在阿柒后面深一脚浅一脚。
这是她第一次在阿柒做任务的时候能跟得上阿柒,因为他走的实在是太慢了。
“阿白。”阿柒喊她。
“欸?”她强打笑意。
“你说谁把我师父的事情说出去的?”
“……我不知道。那个人也太坏了。”她听见自己说。
“我猜是你。”阿柒好像在笑。
“不是我。你怀疑我,我生气了。”阿白说。
她很久没有听见阿柒的回复。
“找到了。”阿柒说。
阿白不知道阿柒的意思,心提到喉咙眼里。
他……找到了……谁?
他找到了背叛他的人?
都不是。
阿柒走过去,抱起了那只身为目标的狗。
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嫉妒你。”
小善儿跪在廊下。
他忽然转头。阿十脸上带着有点大了的微笑面具,她坐在石凳上,隔着面具看着他。
“你知道吗?”小善儿看着阿十的眼睛:“我一直以为我会是阿十。”
“可阿十是你。”
他喃喃道:“我又算是什么呢?
“我又算是什么呢?”
他重复了一遍,笑着握住腰上的长剑:“阿十永远也不要原谅我。”
“如果能的话,把我的头和身体合在一起,埋在山上吧。”
一片竹叶乘风吻在他的剑上。
“我不准。”白衣白发的青年缓缓走出竹林,甚至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要死给我滚远一点,要不然……”
“就别死。”
小善儿嘴唇动了动。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师兄。”
“……”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声轻到宛如竹叶一样轻的“嗯”。
此时此刻,小善儿的父母正抱着苦恼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哄着。他们什么时候搬到城里的呢?又是什么时候生下来这个新的孩子呢?
“不要再把孩子送给别人家了。”
穿着绸缎的妇人无比怜爱的抚摸孩子的脸:“和咱们都离了心,孽子,孽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