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的一瞬间，瞳孔一缩，他不敢想象周行是在说什么。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少女葱白的手指指向人流方向，逆着阳光，仿佛给她的脸镀了一层金光，连细小的绒毛都呈现出金色，“你看，她们不就受到惩罚了。”

看到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那些同学，被警察带走，他有些缓不过气来，“她们怎么会…”

“这要多亏了你收集的证据，发到论坛是没有什么用的，给警察叔叔，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价值。”背对着纪德胜的方向，周行眼神有些晦涩。

“可，她们都是同学，她们的人生还有很长。”纪德胜有些激动，他在心里从未放弃过那些同学，“为什么，为什么……”

“所以，季小粒她们活该被欺负。”周行反问，“你想问，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次机会？”周行蹲下来，视线与纪德胜平行，“你给过了，你把证据摆给他们看，可他们呢？”周行盯着纪德胜如小兔子般通红的双眼，吐出了那个冷硬的答案，“无动于衷。”

“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后果。”纪德胜大声回道，却显得有些气短。

“那就让她们知道后果。”周行眉宇间尽是厌恶，“你知道吗？我可以肯定，在过了十年二十年后，想起这段往事，季小粒她们不会如你所想，相逢一笑泯恩仇，忘了过往，你好我好大家好。”

“别反对，你还应该清楚，施暴者固然可恨，可我们这些旁观者却是捅在她们内心的尖刀，无论是围观还是谣言，都是在给她们增添心理压力。”周行的一席话打破了纪德胜所有的幻想。

“我，能做些什么呢？”纪德胜有些迷茫，刚哭过的嗓子有些干涩。

多少年后，纪德胜回忆起来那天，风很轻，树很绿，少女神情温软甜凉。

她说，“你可以做的有很多。”

她对他伸出了手，“跟我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