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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三)(1/2)

一百一十六.</p>

不过,绝大多数时间,</p>

黑暗都待在地下室里。</p>

——</p>

就这样,穿着姜黄**侣卫衣的严塘和艾宝,一个手上提着一带印着“过年好礼”的芝麻糖,一个背上背着小恐龙背包,手拉着手,趁着月色去了酒吧。</p>

他们正在走去麦芬酒吧的路上。</p>

麦芬酒吧的北门口其实是可以停车的,但是严塘不想带艾宝走那条路,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有些东西可能会脏艾宝眼睛。</p>

严塘忧心忡忡地看着现在因为要去酒吧,而高兴得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艾宝。</p>

很明显,他对这个成年人!在夜里!打发时间!的地方!非常感兴趣。</p>

严塘不由地想,艾宝去了酒吧这种地方,发现又吵又乱,会不会失望?</p>

酒吧对严塘来说,就是除了炮,再无其它意义的地方。</p>

艾宝丝毫不知道严塘的担忧,他的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盒巧克力牛奶,吸溜得正起劲。</p>

严塘几乎没有穿过亮色的衣服,从他有记忆开始,他衣柜里除了黑白灰,和深蓝一类的深色系,就没有其它颜色的衣服了。</p>

这还是他第一次穿这么亮眼的颜色。</p>

严塘是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这件卫衣,在他身上,肩膀和胸部的位置倒是恰好合身,隐约还能看见他肌肉的轮廓。</p>

而到了腰身,衣服却是松垮起来了。</p>

他穿着这件衣服,加上面上总是有些冷的神情,有种漫不经心的休闲感。</p>

艾宝很喜欢严塘穿这件衣服,他黏在严塘的身边,时不时还要伸出自己的胖手摸摸衣服。</p>

“严严和艾宝穿一样的衣服!”艾宝摸摸严塘的,又摸摸自己身上的,和严塘炫耀道。</p>

严塘低头看着艾宝,顺便刮了一下艾宝的鼻子,“对,我们穿一样的衣服。”</p>

他知道,艾宝并不懂,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穿一样的衣服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妨碍他觉得开心和傻乐。</p>

艾宝穿上这身黄色的卫衣,看起来就和严塘完全不一样。</p>

这件衣服在他身上宽松了很多,他们当时买的已经是最小码了,可是他穿着还是拖到了屁屁的位置。</p>

艾宝穿着这套衣服,走在街上,就和一只摇摇摆摆的肥肥鸭一样。</p>

“严严和艾宝穿一样的衣服了。”艾宝甩甩严塘的手说,还哼起了歌。</p>

“宝宝,记得一会儿我们到了酒吧,你应该怎么做,对不对?”快走到胡同尽头的时候,严塘停下了脚步第七**次对艾宝耳提面命。</p>

“记得啦,记得啦,艾宝记得啦!”艾宝挥挥自己的手,打发严塘,“艾宝记得清清楚楚的啦。”</p>

严塘无奈地看着艾宝的小模样。</p>

要知道,以前不管他问多少次,艾宝可是会乖乖地大声重复自己该怎么做的,现在他就问了几次,艾宝就挥手,要他不要问了。</p>

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的。</p>

严塘也说不得这只祖宗猪什么,只能更紧地牵住他的手。</p>

麦芬酒吧的外面还是修得人模狗样,颇有格调的。</p>

和严塘带艾宝去吃的几家餐厅有点像,艾宝在门口,倒也没觉得多新鲜。</p>

而等他和严塘穿过一个黑黑的通道,到酒吧大厅的时候,艾宝瞬间就被惊呆了。</p>

“哇——”艾宝扯扯严塘,“这里好多人的呀!”</p>

艾宝往严塘的背后躲了一下,只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打量这个地方。</p>

现在已经差不多是12点了,正是酒吧里的人最多的时候,男男女女,人头攒动。</p>

有的在说笑,在调情,在掷骰子,有的则是在酒吧中间的舞池跳舞,在蹭着背后的人。</p>

各种各样喧嚣的、大笑的、娇嗔的声音络绎不绝,而其中欲望的暗河又是如此清晰可见。</p>

艾宝看见一团白色的烟雾从男的嘴里渡出来,它在半空中扭曲变形,而后又一溜烟进了一个女的嘴里。</p>

他们周围的人笑作一团,又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p>

可能是快凌晨了,酒吧里的歌有些狂乱,台上的歌手嘶吼着什么,严塘和艾宝听不清楚。</p>

其实这个时间还是严塘算过,酒吧里的乱象不这么多的时候,毕竟来这个酒吧的大多数,还是自持身份,披了层皮的。</p>

到了后半夜,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到处都是和野兽无异的表演。</p>

“走吧,宝宝。”严塘松开牵着艾宝的手,直接把他半搂进怀里,“你不要看这些,听见了没有?”</p>

艾宝的脸被严塘压在自己的胸前,严塘压得太用力了,把他的蛋糕脸都快压扁了。</p>

“艾宝唧道咯,严严松开一点点啦!”艾宝挣扎着把严塘推开一些,他被严塘挤得说话都含糊了。</p>

严塘稍微松了一点点点点。</p>

他摸摸艾宝的卷发。</p>

他们走出长廊,踏进酒吧,来自四面八方试探的眼神就没少。</p>

一些打量还好,不过是有点奇怪,怎么来这种酒吧还有人穿情侣装?而且这身衣服也和酒吧格格不入。</p>

更像是和自己的初恋去游乐园穿的。</p>

而还有一些打量,严塘再熟悉不过,那是暗藏流动的欲望,好像要把人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似的。</p>

这种眼神就像是毒蛇吐蛇信子,叫人不适。</p>

艾宝眨眨眼睛,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百分之百听严塘的话了。</p>

他偷偷地侧过头,小心地看了几眼,他们正在穿过的场。</p>

不过他能看见的实在是太少了,严塘把他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艾宝再努力,也只透过严塘的手臂缝,看见了一点桌上各色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笑得前仰后合鼓掌的人。</p>

艾宝也不晓得他们在玩什么,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p>

这些开心的样子,艾宝很少在这个闹闹的屋子外面有见过。</p>

他好奇地四处打望时,有一桌一个穿着紧身皮裤和背心的男孩,似乎是察觉到了艾宝的视线,他和艾宝对视一眼,然后咧开嘴冲他笑。</p>

艾宝看见他伸出自己猩红的舌头尖,对着他舔了一圈自己的牙齿。</p>

若是严塘看见,他肯定会懂这是什么意思。</p>

这相当于是邀请了。至于是什么邀请,不言而喻。</p>

不过艾宝不懂这些,他眨巴几下眼睛,就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研究自己旁边桌上的桌布。</p>

这桌布上还有花花,在灯光有点昏暗的酒吧里,艾宝正在很努力地辨认上面的花纹。</p>

他只觉得,刚刚那个哥哥可能吃了辣椒辣到了,所以才要一直舔牙齿,舔得艾宝都能看见口水了。</p>

平时艾宝吃辣了,嘴巴就会呼啦呼啦地往外吹气,舌头也会在嘴里打转,拉响警报,嚷嚷着喊严严,要严塘赶快来喂水。</p>

艾宝看那个舔牙齿的哥哥,心里还有点同情他,舔了这么久的牙,竟然没有人来给他喂水。</p>

再不喂水,一会儿会被辣得肚子痛的。</p>

上次艾宝吃辣鸡翅。吃坏了肚子,屁屁痛了一个星期,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严塘每天都抱着他给他揉肚子,监督他吃药才好的。</p>

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艾宝心里有了点小得意。</p>

他头顶的卷毛都不知不觉地翘了起来。</p>

严塘有点疑惑地,看着怀里艾宝神气十足的脸,不知道艾宝想到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高兴。</p>

“宝宝,我们去那边吧,”他抱着艾宝,像个连体婴似地走去酒吧的东南角。</p>

那是C城里所谓魏小连一流的“名媛”聚集地。</p>

艾宝嗯嗯两声,听话地跟着严塘一块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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