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绿洲传媒公司大楼，会议室，已经夜晚十二点半依然灯火通明。Oasis团队分坐在会议长桌两侧，只留主位空着，他们边办公边低声交换意见。

斩凌自Oasis的专属练习室而来，他刚刚结束和方希方望对初舞台的复盘，让司机把两人送回公寓。这本不是他的工作，但带方希方望的老师在给他们复盘不到五分钟时就被他开除了，斩凌只能自己来。

他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走了进去，众人见了便要起身，他抬了抬手示意不用，坐到主位上。

“Eric，再找一个指导老师。”刚一落座，斩凌就说。

“好的。”那个名叫Eric的男子将其记下，后又奇怪道，“现在这个老师是辞职了吗？这么不讲信用。”

斩凌淡淡道：“刚开了。”

Eric大惊。

方希方望的这个老师是他们重金求下的，不仅国内顶尖，在全球也颇具知名度。

“他竟然说我们小希望的初舞台毫无瑕疵。”斩凌笑了一下，艳若桃花但带着冷意，“只要是舞台就不可能没有瑕疵。”

他不再看向Eric，而是转头示意左手边的一位女性说话。

那位女性扶了扶眼镜，将电脑投到大屏幕上，“根据微博实时提及、关注涨幅，以及超话、粉群的实时反馈来看，热度最高的是The One的贺笠，其次就是我们的Oasis和Promise，两者相差不多，Promise现在稍高于我们，但一直在变动。另外两组的反应平平。“

“嗯。”斩凌双手交叉支在下巴看着大屏幕，银白微卷的长发披着。他说：“按照这个反应，播出后的效果也差不离。就目前为止还算满意，所以总体计划不变。但天亮后应该还会有观众会发声，因此24小时数据都要监控到。”

女性点点头。斩凌则又点了其他人汇报工作。

都听完后斩凌满意地点点头，诸事皆毕，只剩下一点乐子不知能否享受到。他稍停顿几秒，环顾众人，看见一人欲言又止。斩凌又等了一会儿，见那人还不做声响，便遗憾地打算散会。正在这时，一直投在大屏幕上的实时数据监控又发生了新变化，贺笠的综合指数开始回落，Promise一跃成为第一。

那人的情感终究是压倒了理智，站起来开口道：“Promise的势头看起来比我们还猛，就任由他们发展吗？”

斩凌嘴角勾了起来，他眨眨眼，慢慢道：“但他们撑不了多久。”

看到其他人没有明白，他又好心解释：“他们舞台效果很好，这毋庸置疑，甚至可以说，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我们的小希望。”说到这里，那人露出的不认同的神色，斩凌很满意，但面上不显，仍然说，“你有自己的想法，但这是事实，我不会因为是他们的负责人就盲目认同他们。”

其实这也是事实，舞台效果上，Promise的表现的确出色，因此斩凌才会录制一结束，就让方希方望复盘。

斩凌顿了一下，继续道:“但这都是建立在燃烧的经费上的。即使不缺钱，但全国又有几个平台能提供这样舞台的条件?而且他们的问题远不止如此。这种表演只有一次，等到下次，该暴露的还会暴露无疑。”

把方希方望一手调教出来的斩凌除了对许奕川印象还行，其他三个根本看不上眼，尤其是辛呈歌，基本功一塌糊涂，只能靠天赋死撑。如果不是章梓君带他们，Promise这种队，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是……"那人还是心有不甘。他想到上次调换了给章梓君的票的事情就火大。他本想让她的艺人出丑，没想到还帮了他们一把。

斩凌瞧他但是半天没个所以然，便好心帮他一次:"对，你是指章梓君?这一点倒是我的疏忽，他们是章梓君带的艺人。"

他的面露庆幸:"幸好有你提醒，不然可能会忽略掉一个劲敌，看来我没有选错人。章梓君要是当年能听你一句劝，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样吧，Promise的事情你全权负责。有必要的时候稍微做一点工作，但不要过。毕竟大家都是老熟人，章梓君当初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那人一开始还很高兴，但听到后面脸色一直阴阳不定，他咬着牙，恨恨地说:"好。"

正当斩凌为自己找乐子时，屏幕上，贺笠的综合指数波动了几下又回到了第一。但贺笠明显得不到Promise的同等待遇，斩凌只是深带惋惜地看了他的名字一眼，然后说:“散会。”

斩凌并没有说错，灯光秀是很贵的，尤其是Promise最后的那个logo散成星星，落在观众手里的效果。虽然《音乐万花筒》工作组非常配合，但能调配的资金还是有限，因此这次录制，旗下只有四个艺人的河海不但没赚，还亏了不少。而李石就在录制的前几天传来消息，楼上一家P2P公司炸雷跑路了，因此公司财政雪上加霜。章梓君无法，只好从之前那几个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广告代言里面选一二谈谈。这些推广的具体时间都在半个月之后，时间都在《音乐万花筒》的播出以后，章梓君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血亏。因此趁着第二天大家休整自由活动，她便和品牌商扯皮去了。

许奕川一觉醒来，已经早上九点光景。这时酒店里只有胡旻。

"嗯，谢谢。其他人呢？"许奕川接过胡旻给他买的早饭，问道。

"梓君姐去谈工作了。路哥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呈歌他看展览去了。"

许奕川点点头咬了一口没面包，然后奇怪道:"你怎么没出去？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说第一次来B市要好好逛一下?"

胡旻的表情一下子垮掉，他哭丧着脸趴在桌上，头顶的卷毛也耷拉着:"我也好想，但我妈昨天把数学试卷扫描给我了……"